現在追究這個問題,似乎也沒什么意義了,關鍵是要幫她康復。只要她康復了,就會想起他了,一定是的,這肯定是暫時的。
“好,那姜教授您就安排吧,我們大家一起努力讓她盡快恢復。”霍漱清道。
姜教授點頭,卻說:“霍書記,病人現在忘了您,應該只是暫時性的,生理或者是心理,我們都很難確定,您和曾夫人都不要太擔心,就像平時一樣和她相處,讓她融入到你們正常的生活之中,這樣她也就慢慢地走出那個恐懼的世界了。”
“恩,我明白,謝謝您!”霍漱清道。
姜教授起身,霍漱清便送他到了門口。
羅文茵看他回來了,問道:“暫時還沒有給更多人說她醒來的事,你要通知什么人?”
“我給翔水那邊打個電話,那邊也很掛念。”霍漱清道,羅文茵點頭。
“還有阿泉,您通知還是我來說?”霍漱清問。
“我跟他說吧。”羅文茵道。
這陣子方希悠和她母親出國玩去了,羅文茵也就不便跟人家說了,畢竟一說的話,可能方希悠和江敏就回來了,打擾了人家的假期總是不好的。
可是,霍漱清沒有當著羅文茵的面打電話,而是走進了病房,坐在蘇凡身邊,掏出手機,深情地注視著她。
“我要給你養母那邊打個電話說你醒來了,你要不要和他們說說話?”霍漱清問。
蘇凡愣了下,卻還是搖頭了。
“沒事,等你身體好點再說。”霍漱清說著,輕輕握住她的手,蘇凡想要抗拒,可是,他那溫柔的眼神,讓她的心里亂極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樣的眼神,她是記得的,難道真的是他嗎?
耳邊,是他和子杰說話的聲音。
電話里的蘇子杰是興奮至極的,姐姐昏迷這半年,母親天天在家里念經祈禱,每個初一十五都早早上山去燒香,跟神佛禱告,祈求神佛可以保佑女兒盡快醒過來,祈禱女兒可以早點康復。
掛了電話,霍漱清又給自己的母親薛麗萍打電話說了情況,母親在電話里久久沒有出聲。
老太太的眼里,淚水滿眶。
活到了這個歲數,按說應該不會為一般的事這么激動了,可是,薛麗萍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想想每次她去醫院看望兒媳婦的時候,兒子那刻意隱藏的疲憊和悲傷,那強裝的笑顏,一顆心就要碎了。
好了,那孩子總算是醒來了啊!一切都會好的,不是嗎?
“恩,我知道了,我給你姐打電話,讓她陪我過來。”薛麗萍道。
掛了電話,薛麗萍走到丈夫的遺像前面,點了一枝香,插進了香爐里。
香霧縈繞著,照片上的人卻變得模糊起來。
“老頭子,你在天有靈,還是看不下去咱們清兒這么可憐是不是?”薛麗萍道,“過去我不想讓他娶那丫頭,你說,要是他們不結婚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么多事呢?那個孩子也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不幸呢?終究,還是好人有好報啊,咱們清兒不會再受苦了,你就放心吧!”
和往常一樣,薛麗萍總是要對丈夫的遺像說好久的話,保姆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心里深深嘆息一聲。
“小雪,你還記得嗎?”病床邊,霍漱清拉著蘇凡的手,輕聲問道。
蘇凡點頭。
“她還不知道你醒了……”霍漱清道。
“我睡了很久,是嗎?”蘇凡問。
霍漱清點頭,微微笑了下,眼神極為寵溺地望著她,道:“你這個小懶蟲,以前就很愛睡懶覺,這次是不是就睡飽了?”
蘇凡不語,只是看著他。
他的眼神和話語,還有動作都說明他和自己很親近,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會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