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為什么……”蘇凡不明白,她想不通。
霍漱清才四十二歲,就已經是榕城市的市委書記、華東省省委常委、副省級的干部,這么年輕就有這樣的成就,他怎么會愿意辭職?一旦辭職,就什么都沒了啊,不可能再去應聘公務員了吧?
“我也想不通啊,爸爸和覃書記都想不通,霍漱清說他不能放著你一個人在這里,自己跑去榕城上班。畢竟榕城距離京城那么遠,他的工作又很忙。”曾泉說著,蘇凡愣住了。
“后來爸爸和覃書記商量了下,正好書記處需要一個人過去,爸爸就推薦了他,把他從榕城調了過來。雖然現在書記處那邊也是忙飛了,可是畢竟也能見到你是不是?結果,他呢,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回來,來來回回的跑……”曾泉說著,蘇凡轉過頭望向窗外。
“我從沒想過像他那樣的人會愿意放棄職位,放棄自己的前途,為了自己的妻子,我真沒有想過,更沒有見過。在這個世上,在我們這個行當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自己的前途愿意犧牲妻子孩子的,要是有機會升官或者拿一點好處,把老婆送去陪人睡覺的都不是少數,可從沒有一個人會為了妻子放棄官職,特別是霍漱清那么高的級別,更加不會了。別說沒人做,就是想,恐怕也沒有人會去想。”曾泉道。
“爸爸和覃書記是不會看著霍漱清辭職的,所以他們才給他換了地方。”曾泉道,說著,他笑了下,“不過這也是娶了部長女兒的好處,霍漱清就算是換地方,爸也能給他換個別人一輩子都去不了的地方。”
蘇凡看著他。
“我開玩笑的。”曾泉道,“我其實很佩服霍漱清,很羨慕,也很佩服他,過去你們在云城的時候,雖然你們是那種關系,可是,他也能為了你而做很多可能會讓他陷入麻煩和尷尬的事,那個時候他也一定是很愛你的吧!”
蘇凡不語。
“爸說,霍漱清是個很難得的男人,不管你是花農的女兒,還是部長的女兒,在霍漱清那里好像是一樣的,搞的他很沒面子。”說著,曾泉不禁笑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曾泉才說:“我和你說這些,不想影響你的決定,槍擊這件事你一直都沒有問過,沒有開口,大家也都害怕刺激到你,沒有和你提過,醫生那邊可能也是吧,又或者醫生是有他們的治療計劃。可是,你一直都不開口問我們,大家就會很擔心,擔心你的身體……”
蘇凡不語。
“迦因,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只有你和霍漱清去談,和心理醫生談,我們其他人誰都不適合說這件事。可是,你在和霍漱清談的時候,不要忘了他是愛你的,你也是愛他的,在這樣的基礎上,你們怎么談都可以。談了之后,不管你做什么決定,都不要委屈自己。你這家伙,總是會為了霍漱清而讓自己受委屈,我不希望你這樣,不希望你再像過去一樣什么都忍著,不管怎么艱難都一個人忍著。現在你有我們,有我們這一家人在你背后,沒有人敢欺負你,就算那個對你開槍的人,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你要知道這一點,好嗎?”曾泉認真地說道。
蘇凡望著他,良久才說:“你啊,真變成知音哥哥了。嫂子真是幸福,嫁給你這么一個溫柔的人!”
曾泉愣了下,不禁苦笑著嘆了口氣,道:“是啊,很幸福,我也覺得自己很幸福!”
為了你娶了她,卻可以已然作為哥哥陪著你,這也算是上天的補償了,不是嗎?
“迦因,心里的話,說出來,不要憋著!”這是那一天晚上臨走前,曾泉對她說過的。
而曾泉走的時候,霍漱清已經來了,他是等著霍漱清來了,才放心地離開。
“怎么樣?”霍漱清等曾泉走了,洗漱完畢坐到床邊,望著蘇凡問道。
蘇凡搖搖頭,道:“挺好的。”
剛張開嘴,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可是,就算是她沒有說,霍漱清也不想再隱瞞她了。
繼續隱瞞那件事的真相,對于她的康復來說,絕對是沒有一點好處的,他怎么可以自私地享受她現在這樣的愛慕,卻不去為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