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因,沉默了。
“小姑,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勸您。這件事,從始至終,并非只是迦因一個人的錯,和小飛有很大的關系。迦因和漱清的關系是有些問題,可是,那也不該是小飛去干涉的。小飛,他沒有立場,他不該去插足迦因和漱清的婚姻,哪怕他的出發點是為了迦因好,可畢竟,畢竟迦因是他的嫂子,他不該那么做。”羅正剛道。
羅文因看著羅正剛。
“可是,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小飛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他就算是錯的再多,他也接受了懲罰了,那么,您為什么不能讓這一切回歸正軌呢?您是可以做到的,小姑,除了您,還有誰可以做到?”羅正剛道,“就算您是同情一下小秋媽媽,同情一下她失去了兒子的同時,也失去了丈夫的信任,同情一下她這個比您可憐太多的女人,您,就去見見她,和她心平氣和好好聊聊,可以嗎,小姑?這一場仗,您從一開始就贏了,您還有必要再繼續讓失敗者向您投降嗎,小姑?”
“在你眼里,小姑就是這樣,這樣不講理的人嗎?”羅文因道。
“不是,小姑,您當然不是。只是,現在,和您相比,和這樣被兒孫圍繞,被丈夫疼愛的您相比,小秋媽媽,不是很可憐嗎?”羅正剛道。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我——”羅文因道。
“是,當然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有很大的責任,她不該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迦因身上,不該控制著小飛,不該自作主張決定小飛的生活,可是,畢竟,她是小飛的母親,她就算是錯了,她也是因為愛她的兒子,也是為了讓她的家庭可以恢復正常。現在,小飛走了,小秋爸爸又和她分居——”羅正剛望著小姑,懇求道,“小姑,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也是為了漱清啊!”
羅文因的心情,明顯有些慌亂,她端起茶杯,手卻有點發抖,茶水灑到了手指上,她趕緊擦干了。
“正剛,你,你很善良。這一點,是嫂子教育的你,都是她把你教育成了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里,你,你和小秋,真的,很善良,你們,都是好孩子。”羅文因道,“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我會和你姑父商量一下再決定。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謝謝您,小姑。”羅正剛道,“對不起,我向您提這樣的要求——”
羅文因搖頭,道:“你說的對,既然,既然我都贏了,就沒必要再趕盡殺絕了,那樣,太,太沒有道德了。讓你為難,也讓漱清為難,我,不能那么做。”
羅正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我真的很,很解氣,小飛走了以后,我很解氣。徐夢華那么對待迦因,我也,我也,終于讓她嘗到失去兒子的痛苦了。可是,真的,好像是,太過頭了,太,過頭了。”羅文因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姑——”羅正剛道。
羅文因搖搖頭,道:“畢竟,畢竟覃家是自己人,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羅正剛這下總算是安心了,小姑一定會去和岳母和解了,這樣的話,小秋也就不用難過了,兩家人就可以像過去一樣——就算是和解了,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不是嗎?再也,回不去了。
有太多的事情發生了,有太多的事情改變了,沒辦法回去了啊!
夜色,越來越深,曾元進和方慕白、覃春明三人聊了大約兩個小時,就分開了。
羅文因親自去送方慕白和覃春明,而羅正剛則陪著覃春明離開了。
等送走了客人,羅文因就對丈夫說:“出什么事了嗎?慕白大哥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希悠和泉兒怎么——”
曾元進本來不想說,看了妻子一眼,道:“隔壁的人,你有什么了解?”
“隔壁的?你說哪家?”羅文因問。
“楊家。”曾元進道。
“哦,我和楊部長的夫人一起喝過幾次茶,不過沒什么深交。”羅文因道,“他們一家挺奇怪的,和圈子里的人,也都不怎么來往。除了一些必須要去的應酬,好像他們也很少參加什么活動。咱們這邊的也很少見到他們,那邊的也很少。”
曾元進不語。
“楊部長不是那個誰力薦的嗎?你沒——”羅文因問。
“那個我知道,就是——”曾元進說著,停下腳步,看著妻子,“你身邊有什么人和楊家來往密切的嗎?”
“額,有倒是有。”羅文因道。
“你準備一下,改天我跟你說的時候,你讓那個人約一下楊夫人喝茶。”曾元進道。
“好。”羅文因道。
說完,曾元進就背著手,繼續朝前走了。
“元進,出什么事了嗎?”羅文因問。
“嗯,有點事。”曾元進道。
聽著丈夫嘆了口氣,羅文因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肯定有大事了,要不然丈夫也不會這樣。
可是,現在丈夫不說,她還是別問了,他總會說的。
“我今天給希悠打電話了,他們兩個在揚州挺好的。”羅文因道。
“哦,是嗎?”曾元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