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你不是說等家里的梅花開了,就讓我畫一幅畫送給你嗎?我昨天看見外婆那里的梅花長出了花苞,所以我就畫了這幅畫,旁邊的那朵花,是我想的。”念卿仰起頭,小臉笑瞇瞇地對方希悠說。
方希悠的心,猛地滯住了。
念卿那天真無邪的笑容,還有眼前這紅艷艷的花朵——
曾泉哪里知道方希悠在想什么,見念卿這么用心,便笑著摸著念卿的頭頂,道:“我們家的小畫家真棒,那,舅舅可不可以請小畫家也畫一幅送給舅舅呢?”
“舅舅想要我畫什么?”念卿笑瞇瞇地問。
“額,什么都好,我們念卿不管送舅舅什么,舅舅都喜歡。”曾泉也微笑道。
“那,我回去想一想。”念卿道。
“好,你好好想,等會兒舅舅回來想收到你的禮物!”曾泉笑著說。
念卿點頭,便跟舅舅舅媽說“再見”,然后就跑向了里院。
方希悠站起身,看著念卿送給自己的畫,再看向念卿的背影,卻看見了在月洞門口站著的蘇凡。
念卿跑向母親,方希悠靜靜看著蘇凡,沒有動。
曾泉便招手叫過來一個警衛員,對方希悠道:“這個,先收起來。”
方希悠見他指著她拿到的畫,這才反應過來,便把畫給了警衛員,自己和曾泉一起走向了大門口。
蘇凡就在遠處望著他們,方希悠知道,可是,她,不會回頭。
曾泉并沒有說什么,關于念卿送方希悠的禮物,關于等會兒要去楊家說的事。
兩個人都一言不發,從家里走出來,胡同里沒有車子經過,安靜的好像只有方希悠的高跟鞋的聲音。
從曾家,走到楊家的路,并不長,兩道門,隔了三百米的距離。兩個人走著,甚至都可以清楚看到不遠處方家的大門。
這條路,他們兩個走了很多年,可是,走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安安靜靜。安安靜靜的走,一句話都沒有,從來都沒有牽手,也沒有攬著肩膀,就這么走了這么多年。
走到了楊家的門口,曾泉按下了門鈴。
楊家的警衛員馬上開了門,邀請他們進去了。
方希悠深深呼出一口氣,和曾泉一起走進了楊家。
“曾市長、曾夫人,請這邊來——”楊思齡父親的秘書,快步跑來迎接他們。
“謝謝。”曾泉說了聲。
“部長在后面書房。”秘書道。
于是,曾泉和方希悠便跟著楊思齡父親的秘書,走進了楊家的后院。
楊家的院子,比曾家要小。
來到楊部長的書房,曾泉和方希悠一看楊部長就坐在那里喝茶,也許是一直在等著他們吧!
曾泉問候了楊部長一聲,楊部長起身,和曾泉握了下手,就請他們夫妻坐下了。
“你先出去!”楊部長對秘書道。
秘書便離開了,書房里只留下曾泉夫婦和楊部長三個人。
“沒想到今天是我們坐在這里談。”楊部長道。
“我們今天過來,是想和您了結這次的事。”曾泉道。
“了結?我女兒的命,對你們來說,就這么一文不值嗎?”楊部長道。
曾泉和方希悠都沒有覺得意外,楊部長是肯定會知道楊思齡已經死亡的事實的。畢竟昨晚蘇以珩在運送尸體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
“關于楊小姐的意外,我,很抱歉。”曾泉道。
“抱歉啊,抱歉。我的女兒,我養到那么大,一輩子疼著護著,最后被你們弄死了,你只有一句抱歉?”楊部長道。
聽楊部長這么說,方希悠的心里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