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揚揚啊就是從前住這里的舒教授家的外孫你兒子小時候一直盼著要跟人家玩,你不記得了”
“哦,那個特別漂亮的孩子現在都長這么高個子了”岑為謙怎么記得兒子心心念念的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呢
“舒教授夫婦在的時候,就沒怎么見過女兒女婿回來看他們。我問舒揚的父母,他說父親在國外,母親忙工作。這不是明顯夫妻倆分開了,說不定各自有家庭,舒揚不想跟著他們過嗎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
岑為謙抬了抬眼鏡,這樣好像能說通為什么那個家里那么冷清了。
舒揚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半,但其實岑卿浼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
他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窗簾還拉著,些許晨光透了進來,落在床上,照出一個蜷起來的形狀。
岑卿浼半張臉陷在枕頭里,嘴巴以下都被被子遮著,鼻尖正好就在被子外面。
他的手就放在臉的邊上,手指微微扣著被子,小半只腳露在被子外面。
舒揚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岑卿浼的腳往被子里推了推。
他的腳背很暖和,腳趾微微抵在掌心里,讓舒揚有一種握緊了拽進自己懷里的沖動。
岑卿浼的睫毛很輕微地顫了一下,其實從岑為謙敲門開始,他就醒了。但是他卻故意裝睡,因為醒了就得離開這里了,他不想離開這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好像是媽媽跟舒揚在沙發上說話,說著說著,他眼皮子打架就睡著了。
焦婷是沒力氣把他搬進臥室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舒揚。
只是舒揚是怎么把他不會是當著他老媽的面來了個橫抱吧又或者是帶他離開那個房間的單手抱
無論是哪個抱,都好丟人。
但是當他意識到這整間房間里都是舒揚的味道時,岑卿浼就覺得很想一直待在里面,裹著舒揚的被子,感受舒揚的氣息。
這間臥室應該是舒教授夫婦留下來的,老式的木頭床沒有席夢思,只有一層乳膠床墊。床的右邊靠著墻,左邊是一排衣柜。床邊還擺著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書桌上沒有卷子,也沒有擺任何參考書。
岑卿浼懷疑舒揚這個人是不是從來都不學習的。
就在這樣的書桌角落上,好像有一本皮質的手札,沒有開燈岑卿浼看得不真切。手札側面的紙頁有些泛黃,皮質也很陳舊。不知道是不是舒教授留下來的。
岑卿浼剛想要拿過來看看,舒揚就進來了,他就只能裝睡。
他本來以為舒揚會叫醒他,沒想到舒揚就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好像還一直看著他,搞得他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要保持均勻。
舒揚扣住他的腳時,岑卿浼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對方把他的腳送進了被子里。
“還裝呢,我知道你醒了。”舒揚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
什么你知道我醒了你還給蓋什么被子啊
你還在那兒看那么久,是不是故意想看我演不下去啊
岑卿浼睜開眼睛,看向對方。
“對不起。”舒揚忽然說。
舒揚的表情他看不見,只有輪廓讓他猜想舒揚正垂著眼。
“啊對不起什么”岑卿浼皺起了眉頭來。
“讓你嚇到了。”
“你又不知道昨天晚上會有通緝犯持刀跑到我家來。”岑卿浼爬起來,伸長手指撫開舒揚緊皺得眉頭。
“我在樓下夜跑了很多圈,都沒有發現他。”
“可你夜跑是為了鍛煉身體,是因為失眠睡不著,又不是為了跟那個通緝犯面對面。更重要的是凌晨兩點多,你早就回家了,怎么發現的了他呢”
岑卿浼看向舒揚,他眉眼壓得很低,真的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