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卿浼嘴上抱怨,卻還是朝著舒揚的位置而去,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腰。
“對不起,我”
哪怕隔著墨鏡,岑卿浼也看到對方皺起了眉頭,思考得很用力。
就喜歡看舒揚為他煩惱的樣子。
岑卿浼慢悠悠爬到了舒揚的前面,一邊爬一邊說“你要是喜歡上一個外向的人,就得喜歡上他的歡脫聒噪。你喜歡上一個內向的,就得包容他的沉默少言。喜歡上一個理性的,就得接受他的衡量得失。”
舒揚來到他的身邊,單手扶住他的胳膊,“但有一些不完美,未必是你能包容接受的。”
“比如呢”
“比如控制欲。”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開闊,他們終于來到了山頂。
陳碩嘩啦一聲就跌坐在了地上,何斌和鐘淳也大口呼吸著緩不過神來。
遠處的觀音峰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天地遼遠,皚皚銀霜與天空的湛藍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親眼目睹這樣壯闊的景致,就是來自神明的祝福。
舒揚和岑卿浼并肩站在一起。
骨血里的自由隨風奔放,那些被世俗教條和時間、空間壓抑的狂悖釋放了出來,仿佛他們成為了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騎云乘風,銀霜為劍,并肩應對千軍萬馬。
也許在這之前他們嘗試了在各種年紀里相遇重逢,一切又都歸于十歲最初的浪漫。
“有一個人,他努力地把我的一切控制在最安全、最溫和也是最舒適的狀態,他實現我的一切愿望,小心翼翼注視著我一切喜怒哀樂,要我這一世無憂。在他心里這是控制欲,但在我心里這不是。”
舒揚側過臉來出神地看著旁邊的男生,“那這是什么”
“他為我欲蓋彌彰,我為他蠢蠢欲動。你說這是什么”岑卿浼毫無顧忌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遠處響起陳碩的聲音,“來啊拍合影咯”
陳碩把手機固定好,幾個人一起高高躍起,他們的身影滯留在半空中,也刻印在了時間里。
大概是因為爬了山,岑卿浼晚上的胃口特別好。
陳碩安排了火鍋,羊肉卷肥牛卷堆了半張桌子。
他們就在露天的陽臺上涮肉,滿天星斗亮得就像是要墜落下來。
興致太高了,岑卿浼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靠著椅背。
陳碩都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岑卿浼的胃,“小子誒你這是把夏致那份兒都包圓了吧”
“那是當然,他現在進游泳隊集訓了。而且要參加比賽,外面的牛羊肉都不能吃了。”岑卿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吃完了火鍋,大家一起把火鍋的爐子還有沒用完的小燃氣罐都收拾回了廚房的角落里,其他的垃圾也分類收拾了一下,等著保潔員來收走就好。
雖然他們是來度假的,但也沒想作天作地,而且動一動也比較好消食。
臥室里的暖氣開到了26度,岑卿浼晚上吃了太多的羊肉有點發燥,洗完了澡連睡衣都穿不住了躺在被子里,兩只腳還伸到被子外面晾著。
舒揚把他的腳放回被子里,他就立刻又伸出來。
“我熱要不是你在這里,我連被子都
不蓋。”岑卿浼說。
“誰要你貪吃。你不熱誰熱”
舒揚躺在了岑卿浼的身邊,他晚上吃得清淡,而且點到即止。
“我是不是應該做幾個俯臥撐啊還是好飽。”
舒揚笑了一下,湊到他的耳邊問“要不要玩烏比斯環”
“就我們倆嗎等我叫上何斌跟鐘淳吧再看看夏致休息了沒反正陳碩和穆寧是不能”
不知道什么時候,舒揚一只胳膊已經撐到了岑卿浼的身邊,像是要把岑卿浼完全圈入自己的地盤。
“這個烏比斯環的游戲,只能我跟你玩。”舒揚說。
那雙眼睛又黑又深,無數倒刺像是從深淵里涌出來,死死勾住岑卿浼的心臟,摧枯拉朽般把他往下拽。
“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