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燃氣罐是空的……我當時只是想讓我爸媽相信我有輕生的念頭,答應讓我轉學。但我沒想到警察到我家家訪的時候……保潔會把這件事說出來。這無疑加重了我的嫌疑,就好像是我在做實驗,想要看看爆炸的威力有多啊大,加熱多少分鐘能爆炸……”楊謹云用力捂住自己的臉,“之前灌進腦子里的水,現在都得變成眼淚流出來了。”
“我相信你在家里用的燃氣罐是空的。”舒揚回答。
“真的?”楊謹云轉過頭來。
“因為那是你家。你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炸掉自己的家不符合你的利益訴求。”舒揚回答。
楊謹云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來,“你到底是在諷刺我,還是在夸我?”
舒揚的聲音里沒有半點情緒起伏,他繼續問:“你把手機交給了警察之后,警察有沒有查出來你手機又被入侵的痕跡?”
“他們沒有查到。就是因為什么痕跡都沒有,但確實是我撥的最后一通電話,也只有我有充足的時間布置好煤氣罐和手機。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兇手,我這輩子都得被貼著標簽了……”
舒揚又開口問:“回去的路上也是易盛晴開車?”
“嗯,是的。”楊謹云點頭。
“在你被警方問話之前,易盛晴有沒有機會接觸你的手機?”舒揚又問。
“那當然是有的啊。我們倆住在一起。就連被警方問話都是一起去的。”楊謹云意識到,對于他來說,舒揚更懷疑易盛晴。
“為什么你會懷疑易盛晴?”
“據我所知,他有遠程控制你手機的本事,也有抹掉入侵你手機痕跡的本事。而且從智商上來說,他知道在這場爆炸謀殺里所有的變量——燃氣瓶里的含量、微波爐的檔位和加熱時間、手機放置的距離,以及電話鈴響的時機,他有分析和計算的能力。但這世上有他這樣本事的人還有很多,他有這樣的能力,并不能認定兇手是他。”
“難道……難道真的是他?”楊謹云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我像個傻子一樣崇拜他,我覺得他看事情通透,我覺得他對利益的分析那么有說服力……鬧了半天我就是個擋箭牌!”
“你在家里鬧的燃氣罐事件跟他說過嗎?”舒揚問。
“……我……說過……”楊謹云越想心頭就越涼。
這件事,家里的保潔都是到警察上門才說的,他的父母把這件事當成家丑,不會告訴易盛晴這個外人。
“你有跟他說過,我和岑卿浼過年的時候可能會去云容雪山度假嗎?”舒揚又問。
“我說了……我還說肯定會是陳碩掏錢,而且住的也不會差……因為陳碩要巴結你們這些成績好的,下學期的考試還得靠你們……然后易盛晴就說,到時候他陪我去……叫我努力融入你們的圈子……”
楊謹云越想就越是覺得背脊冰涼,他忽然意識到易盛晴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易盛晴是誰介紹給你當家教的?”舒揚又問。
“……李恒宇……”楊謹云抬起頭來,一臉悲涼,“李恒宇也想害我嗎?”
“不是。李恒宇的父母在ddc供職。他的父親在人事部門工作,曾經面試過易盛晴……”舒揚忽然聯想到了所有輪回之前,易盛晴就說過自己不喜歡ddc的企業文化,卻又在創業的時候得到ddc的鼎力相助。
他們之間的聯系根本就沒有中斷過。
易盛晴……也許才是ddc打入一新科技最深的那枚釘子!
“楊謹云,這個湖你還是不要跳了。你不但會死的很慘,而且也會死的很難受。”
“你現在說了這些,我也不甘心跳湖了啊!”
“那就回家。”舒揚站了起來。
兩人在濕地公園分開,舒揚走回到了停車場。
他打開車門,坐進了車里,拿出手機來準備打個電話給梁隊,讓他好好調查一下易盛晴在過年前的行蹤。
如果他是爆炸案的策劃者,那么他一定在私底下做過很多次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