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徐平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這個靠坐在床上卻顯得十分悠閑的女生再次朝他露出一抹笑容,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在說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只是一句好心提醒罷了,聽不聽在你。”
徐平懶得再看她,直接扭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晚上七點多,因為是春季,天還是黑的比較快的,走廊里亮著昏黃的燈,讓這片安靜的區域,莫名多出了幾分陰冷之感。
也不知道醫院的人是怎么想的,雖然給傷者轉入單人病房在享受方面來說是提高了不少,但這種舊樓,也的確容易讓膽小者心生畏懼。
徐平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走廊的地面上,有淡淡的水漬,從走廊的一邊一直延伸到了另一邊。如果眼神兒不好的,大概只會以為這是墩布留下的痕跡,可徐平五感敏銳,卻聞到了水漬中古怪的味道。
想到剛才在病房里聽到的聲音,徐平挑了下眉,不僅不覺得這種情況恐怖詭異,反倒從內由外的躍躍欲試起來。
對自己如今的情況懶得去理會,徐平屏住呼吸,順著這道水漬,悄悄地往前走著。
因為舊樓入住的病人不多,尤其是這個走廊里,只有幾個病房亮著燈,徐平一路走來,竟然聽不到半點說話之聲,若不是耳力過人,能聽到某些房間里傳來淺淺的呼吸聲甚至呼嚕聲,他都要懷疑這一走廊的病房都是空的了。至于本該忙碌著的工作人員們,他倒是很快就看到了他們,卻發現他們都趴伏在工作臺里面,似乎是睡著了。
但這種時間點,一個人困了睡了還有情可原,所有人都睡了,怎么想,都會讓人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事兒。
白曉茹之前的做法,明顯不符合邏輯,但如果仔細去想,或許也能分辨出對方的一二心思來。
無非是覺得他身份可疑,想抓在身邊近距離試探一番,至于大巴慘案的事跟剛才的事,或許對方看出了什么,所以才有了那番作態。
不過,不管對方是想推他去做趟雷手,還是借機看出他的底細,徐平都不畏懼。重獲新生,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他的腳步聲放得極輕,甚至可以媲美試圖捕獵的野貓,可當他終于順著水漬,找到了盡頭的那個“人”時,卻還是驚醒了背對著他的那個“人”。
面部肌肉僵硬、扯出的弧度怪異,嘴唇豁開露出染血的牙齒,眼睛里眼白極多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個怪物。一個勉強能看出應該是男人的怪物。
這個怪物在被驚醒轉身前,曾站在那里,低著頭,手里抓著什么,努力地啃著,轉身之后,在發現徐平后,卻像是發現了新的獵物,手中抓著的東西對他的吸引力已是大降,被他直接一把摔倒了一旁。
咕嚕嚕滾了一圈,徐平只是掃了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只人手,蒼白的人手。
他跟著到的地方,附近并無太平間,但這棟樓里貌似是有的,如果他沒猜錯,之前他在病房里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怪物拖著一具尸體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