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祁言舟卻陷入了遲疑。
兩人身世相仿,沈喬突然這么問,難道,是想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嗎?
她想離開他了嗎?
要去尋找真正的家人了嗎?
這怎么可以?
他們兩個才是一體的。
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
心里的魔鬼在叫囂、在蠢蠢欲動。
祁言舟攥緊了手中毛巾,聲音干啞,沉沉問道:“……你呢?想去找嗎?”
沈喬想了想,“沒有,我不想。”
“為什么?”
“因為遺棄這件事,本來就是沒有借口的。我不想聽無意義的辯解,也不想了解他們的心情。”
無論是何種情況下,人類總是能說出一大堆苦衷。
可是,人可以被借口勸服,但打碎的玻璃瓶永遠無法復原。
她一點都不好奇。
“祁言舟,抱抱。”
沈喬躺在床上,朝祁言舟張開手臂。
祁言舟將毛巾丟到一邊,依言摟住她,將她納入懷中。
“現在這樣就很好。”
沈喬笑了笑,低聲說道,“晚安。”
“晚安。”
–
天亮之后,沈喬才發現,祁言舟嘴唇被自己咬破了一個小口子。
應該是昨天晚上失控時,沒注意輕重。
她臉紅得快要燒起來,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辦?”
新開學第一天,給別人看到,影響實在太不好了。
祁言舟安撫她:“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呀,萬一你室友看到了問起來……”
“就說上火了。”
“……”
賓館就在學校附近,兩人步行前往。
已是午后時分。
學校門口停滿了車。
一眼望去,人頭攢動。
沈喬常年練舞,身體素質很好,縱然昨天放縱,渾身泛酸,也不至于到起不來。
只是祁言舟心疼她,逼著她多睡了會兒,這才磨蹭到這個點。
不小心和報道最后一波人潮擠到一處。
天氣熱,祁言舟舍不得沈喬跟著在外面瞎跑,讓她坐在食堂里,點了點吃的,再把行李箱給她看著,算是幫忙,自己一個人大步做去登記、領鑰匙、拿書之類瑣事。
沈喬要去幫他收拾寢室,祁言舟也沒讓,全弄好了,才帶她進去。
因為新生剛開學,女生也可以進男寢,不少家長都在里面。
走廊上人不少。
沈喬對視線敏感,知道有不少人在看她,也不介意,自顧自地對祁言舟碎碎念:“你說讓我來幫忙的,結果我什么都沒幫上……感覺就像參觀客一樣。男寢半日游?”
祁言舟表情卻不善,目光冰冷,逡巡一圈。
倏地,伸出手,將沈喬拉到自己懷里,一只手蓋在她半邊臉頰上,半抱著她往前走。
他身形高大,嚴嚴實實地擋住大半窺探視線。
手腕上,護腕擦過沈喬鼻尖。
沈喬收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