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著胡須,張懋微微頷首道“走吧,看來陛下那里已經有了準備了,咱們為人臣子,也該為陛下分憂一二才是。”
宮門之前,李東陽、楊廷和二人眼中滿是擔憂之色,而謝遷、劉健還有眾官員則是跪在宮門之前,仿佛是在向天子做著無聲的抗議一般。
李東陽同楊廷和對視一眼,二人看著那宮門,時間越久,二人心中憂慮越重。
劉瑾入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說天子早就該有所反應才對。
畢竟他們也清楚,大庭廣眾之下圍殺天子近侍,這等同于在打臉天子,朱厚照要是沒有反應,那就不配為一代帝王了。
可是都過去這么久了,宮內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西涯公,你說陛下會是什么反應”
楊廷和低聲向著李東陽道。
李東陽輕嘆一聲,緩緩搖頭道“陛下本性純厚仁孝,可是終究是少年心性,這么大的事情,便是我也不知道陛下會是什么反應啊。”
楊廷和搖了搖頭道“希望等來的不是陛下的雷霆震怒吧。”
李東陽張了張嘴,最后只是一聲長嘆。
謝遷、劉健二人聽了李東陽還有楊廷和的話,心知二人在擔心什么,不過謝遷卻是笑道“兩位放心便是,正所謂法不責眾,到時候有我等從旁求情,陛下就算是震怒,最后也只會高高抬起,輕輕落下。”
說著謝遷一臉篤定道“這朝堂,離不得我等啊”
正說話之間,就聽得一陣震動傳來,不少跪在那里,精神有些不濟的官員感受到大地的微微震動下意識的抬頭向著動靜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看之下,不少官員一下子沒了疲憊,精神一振,整個人就像是三伏天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駭然的看著黑壓壓一片的錦衣衛。
“錦錦衣衛,哪里來的這么多的錦衣衛”
數百錦衣衛到了宮門之前,立刻分散開來,其中一部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護住宮門,其余一部分則是分散在四周廣場,隱隱的將在場的一眾官員給包圍起來。
這時身著天子御賜飛魚袍服的李桓頭頂官帽,腰佩玉帶,挎著繡春刀,腳踩官靴,大步流星走來。
“李桓”
看到李桓的第一眼便有官員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么多的錦衣衛突然出現,并且還將他們隱隱包圍起來,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意識到不妙。
不過想到他們的身份,內中還有當朝幾位閣老,這些官員原本懸起來的那一顆心也漸漸的落了下去。
就如謝遷所說的那般,法不責眾,就算是天子要治罪,也不可能冒著朝堂為之一空,國家大事無人處理的局面將他們所有人盡數拿下。
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最后他們舍棄幾人給天子一個交代以平息天子的怒火。
所以說想明白了這些之后,許多官員再看李桓等四周的錦衣衛,眼中也沒了畏懼之色。
當李桓行至那被打死的小太監尸身之前的時候,李桓不禁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看著那小太監的尸身,滿地的鮮血,李桓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沖著那小太監的尸身鞠了一躬。
四周一眾人看著李桓的舉動,感受著李桓在一剎那周身流露而出的殺伐之意,四下寂靜,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去打擾李桓。
向著那小太監的尸身鞠躬過后,李桓挺直了脊梁,目光掃過跪在百官最前排的謝遷、劉健、李東陽、楊廷和幾位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