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就那么看著李東陽,李東陽聞言一愣,抬頭向著朱厚照看去,心思轉動,恭恭敬敬的向著朱厚照道“回陛下,老臣以為陛下封賞,合情合法,并無不當之處。”
本來還寄希望于李東陽會反駁的官員聞言不禁一嘆,如今身為內閣首輔的李東陽點頭,再加上在場官員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那么隨著李東陽這一開口。
朱厚照先前封賞李桓為都指揮僉事的封賞便是經過內閣認可,百官承認的合情合法的封賞,以后任何人也不能再拿這件事說事。
縱然是文官集團心有不甘,但是今天一下折損了兩位閣老,十幾名官員,再加上又有史浩的先例在,卻也沒有誰敢再跳出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桓走向朱厚照。
李桓恭敬的向著朱厚照拜下道“臣李桓,領旨謝恩”
眼看終于順利的封賞李桓,朱厚照頓時心情大好,不過當看到失魂落魄的史浩的時候,朱厚照皺眉道“李卿家,這史浩便交由錦衣衛審理了。”
有大理寺、督察院、刑部的官員眼見朱厚照將史浩交給錦衣衛審理下意識的想要開口,畢竟一般像史浩這等級別的官員,大多是交由他們三司會審才會最終定案。
雖說也可以交由錦衣衛,可是這等同于三司將權利主動讓了出去,本能的想要去爭奪審理史浩之權。
但是身邊的同僚見狀連忙拉了他們一把,一個史浩確定完蛋了,也沒有什么保全的價值,既然天子想要將其交給錦衣衛,不如就遂了天子的意思,否則的話再爭上一爭,誰知道還會鬧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反正在場的大部分官員是真的被這一波又一波的變故給搞懵了,搞怕了,不想再節外生枝。
就算是想要搞事,那也要先過了今日,緩上一緩,大家商議出一個沒有后患的對策再說。
李桓沒有急著應聲,反而是似笑非笑的向著一眾官員看了一眼,見到一眾官員沒有什么反應,隱隱的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這才拱手道“臣遵旨”
朱厚照坐在鑾駕之上,自是將李桓的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眼見李桓瞥向一眾官員,哪里猜不到李桓的心思,似乎是沒想到李桓還有這么有趣的一面不禁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厚照這一笑,原本籠罩全場的壓抑氣氛終于消失了不少,總算不用擔心天子再發飆了。
朱厚照目光掃過地上那被打死的小太監的尸體,輕嘆一聲沖著一旁的張永道“大伴兒,命人將其好生葬了,若是還有親人,給上一份撫恤,也算是朕代百官給他的補償吧。”
張永連忙應了一聲道“奴婢記下了。”
眼見無視,伸展了一下身軀,朱厚照道“今日休沐,眾卿家都散了吧”
張永見狀一甩手中拂塵,尖聲道“起駕,陛下回宮”
廣場之上,所有人齊齊向著朱厚照的鑾駕拜倒高呼“臣等恭送陛下”
目送天子離去,眼看著那宮門關閉,留下來處理那小太監尸身的張永命令兩名小太監尋了草席將之裹住抬走,這才向著李桓道“李兄弟,咱家就先告退了。”
李桓拱了拱手道“張老哥走好”
李桓眼下可是正受天子看重,張永同李桓也沒有什么嫌隙,自然想同李桓搞好關系,這會兒聽李桓稱呼他為老哥,登時讓張永咯咯一笑道“好,以后咱哥兩多走動一二,若是有什么事,盡管來尋老哥”
看著李桓還有張永,一個外臣,一個內官這么明目張膽的結交,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只看的不少官員皺眉不已。
許多官員這半天如坐過山車一般,畢竟大多數人都是四十開外的人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不得年輕,跪了大半天,又擔驚受怕了半天,這會兒天子離去,皆是松了一口氣,頓覺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