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把扶住李桓笑道“今日借著你喬遷新居,你我君臣定要好生暢飲一番”
京師之中,一座堪稱奢華的酒樓,先前被谷大用所忌憚的當朝國舅爺,張鶴齡、張延齡兄弟二人這會兒正在幾名官員的陪同之下攬著懷中佳人,尋歡作樂。
戶部員外郎馮和一臉奉承的向張氏兄弟敬酒道“來,下官敬兩位國舅爺,聽說前幾日國舅爺進宮見了太后一趟,那八虎之一的谷大用便被太后狠狠的杖責了一頓,天子親自求情才饒了那閹賊。”
說著其余官員也是用眼中欽佩的目光看向張氏兄弟道“國舅爺這一開口就是不一般,我等為國舅爺賀”
張鶴齡帶著幾分醉意,耳邊傳來一眾官員的奉承以及吹捧,當即便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們是什么人,當今天子可是咱親外甥,都說外甥與舅舅最親,那谷大用又算的了什么東西,也就是沒見到谷大用那奴才,否則咱們就是打死了那奴才,陛下難道還能為了區區一奴婢怪罪我們這親娘舅不成”
“那是,那是,誰不知道兩位國舅爺最受太后疼愛,便是先皇在世之時,也是對國舅爺恩寵有加。當朝身份尊貴者,當屬兩位國舅了。”
張鶴齡、張延齡頓時哈哈大笑道“說的好。也就是咱們兄弟不屑理會那什么八虎,什么閣老克星,都不過是仗著陛下的信任才那么張狂,真和咱們兄弟比,他們又算什么東西,要知道陛下體內可是流淌著咱們張家的血脈呢”
幾名官員對視了一眼,馮和微微一笑道“似那等一朝得勢便猖狂無比小人,還需國舅這樣國之柱石方才能夠鎮壓啊。”
張鶴齡、張延齡兄弟二人哪里被這么吹捧過啊,頓時一個個的飄飄然起來。
說實話這一對兄弟絕對是大明朝的奇葩,做為外戚,至少在外戚式微的大明朝,如他們一般無法無天者還真的是沒有第二人選。
你能想象有什么外戚敢在皇宮之中強奸宮女,頭戴帝冠的,怕是遍數大明朝諸多外戚勛貴,能做出這等事的也就只有這一對兄弟了。
兄弟二人即便是干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也不過是被孝宗皇帝輕輕敲打一番罷了,甚至連嚴重點的懲治都沒有。
還有就是當年壽寧侯張鶴齡同孫銘、周壽爭搶一塊兼并而來的土地,雙方甚至出動家奴械斗,動靜之大連孝宗皇帝都被驚動了。
按說那些土地是從百姓手中強取豪奪而來,最后因為分贓不均,驚動了孝宗皇帝,孝宗皇帝應該將那些土地發還百姓才是,結果卻是孝宗皇帝從中做了和事老,其中一萬多頃良田賜予張鶴齡,另外的田畝賜予周壽。
自弘治朝開始,這一對兄弟便是榮寵不絕,如今隨著新君登基,張家兄弟的聲勢更是鼎盛至極。
所以說如果是其他人說出無視八虎以及李桓的話來,絕對是在說大話,但是如果放在這一對國舅爺身上,就憑他們昔日光輝的事績,還真沒有人會懷疑。
因為這兩位那是真的不將八虎還有李桓放在心上。
馮和看著張鶴齡、張延齡二人突然道“聽說這次李桓抄沒史浩等一眾大人家產,所得金銀無數,田畝、商鋪更是眾多,要知道這些田畝、商鋪那可都是下蛋的金雞啊,若是能夠弄到手,絕對是傳家的家業,只可惜這些東西怕是都要落入到李桓那奸賊手中啊。”
張鶴齡、張延齡兄弟本來還有幾分醉意,這會兒聞聽登時打了個激靈,眼中放著光看著馮和道“馮員外郎,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李桓真的抄沒了許多的田畝還有商鋪”
馮和笑道“我的國舅爺啊,你們不會不知道李桓抄沒史浩他們家產的事吧。”
張鶴齡、張延齡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他們平日里花天酒地慣了,哪里有心情管外界的事,所以說這兄弟二人也是奇葩,偌大的京師都知道了,二人卻是不知道。
只看二人的表情,馮和等人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暗暗咒罵兩人真是一灘爛泥,也就是命好攤上了一個太后做姐姐。若是不然單憑兩人所做過的荒唐事,就是有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馮和敬了二人一杯酒道“兩位國舅爺有所不知,史浩、呂文華他們在京中可是置辦了不少家業的,無論是田產還是店鋪,隨隨便便都價值巨萬。”
說著馮和一臉惋惜的道“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了,那些田畝、店鋪落到李桓手中,那還不是他李桓的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