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站在邊上的高鳳、丘聚都不禁身子一顫,臉上滿是驚駭之色,可是這會兒卻是努力的縮著脖子,不敢去看震怒的天子。
朱厚照到底要憤怒到何等的程度,才會如此惱怒質問張永這陪在他身邊十幾年的老奴啊。
張永一聽不由面色變得慘白無比,連滾帶爬的爬到朱厚照身前,砰砰叩首道“陛下啊,老奴有功利之心不假,甚至同文官集團有來往,但是老奴對陛下的一顆赤膽忠心卻是真的啊,老奴從來沒有參與過謀害陛下之事,老奴沒有想過要害陛下啊”
看著張永那凄慘的模樣,朱厚照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是很快便被一股堅毅之色所替代。
冷冷的看著張永道“好,你既然沒有參與,那么你敢說你不知情嗎朕遇刺之后,太醫院院正陳就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著朱厚照冷笑道“李卿先前可是同朕說過,朕所中之奇毒的確是天下罕見,可是這種奇毒雖罕見,卻也不至于偌大的一個太醫院,那么多的太醫,竟然一個人都看不出,尤其是他陳就,號稱太醫院國手第一人,別人看不出或許是醫術所限,但是他陳就看不出,那就是居心叵測了。”
張永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惶恐之色。
朱厚照將張永的反應看在眼中,冷笑一聲道“朕想知道,他陳就到底有沒有同你說過朕是中毒昏迷的事情”
朱厚照昏迷之后,每日所服的湯藥在李桓看來,本身就有問題。
朱厚照脈象微弱至極,可是院正陳就所開的藥竟然都是大補之物,豈不知朱厚照那情況,使用大補之物不是救命,而是在要命啊。
這等常識別人不知道,他張永侍奉天子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張永砰砰叩首,無話可說。
眼見張永說不出話來,朱厚照哪里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朱厚照看著張永嘆道“朕自問待你不薄,可是朕沒想到,在朕出事之后,你竟然那么快便生出了異心。”
陡然之間,朱厚照面色一寒,盯著張永道“朕所中之毒,恐怕也是出自張永你之手吧。”
張永聞言徹底的癱在了地上。
朱厚照那叫一個氣啊,他竟然差點被張永給騙了,方才張永還說沒有參合到害他的事情當中。
可是方才一個剎那之間,朱厚照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中毒之前招來侍寢的那六名宮女不是別人安排的,正是張永一手安排的。
雖然說那六名宮女是劉瑾送進宮中的,可是當晚卻是由張永一手安排侍寢的,要說最有嫌疑的一個是劉瑾,一個是侍奉他的丘聚,再有一個就是張永了。
而在他出事之后,劉瑾被下了大獄,就連丘聚也被關了起來,按說也如劉瑾一般身上有著嫌疑。
可是誰讓丘聚在他昏迷之后,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了李桓,這才使得李桓能夠及時趕回將其救醒,這在從另外一方面洗白了丘聚的嫌疑,證明了丘聚的忠心。
所以說張永的嫌疑其實才是最大的那一個,但是在文官集團的引導之下,所有人似乎都沒有去想過加害天子的人之中,張永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就那么看著面如死灰的張永,朱厚照陡然之間明白過來,為什么不久之前李桓離去的時候傳音給他,讓他注意張永的意思了。
原來李桓讓他注意張永,不單單是懷疑張永同文官集團有所勾連,更重要的是懷疑張永就是下毒害他的人之一。
臉上露出幾分疲憊之色,仿佛是被張永給傷了心一樣,朱厚照坐在那里,緩緩道“張永,你告訴朕,朕帶你不薄,為什么要與外人勾結謀害于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