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朱厚照看向李桓,神色之間滿是怒意的道“還有何人朕不信他謝遷一人就敢做出這么膽大包天的事,必然還有人與其勾結,而且這人還極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說到這里的時候,朱厚照神色冰冷,在鬼門關之前走了一遭,朱厚照已經成熟了許多,完全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所以說在得知謝遷竟然暗中牽頭謀害于他的時候,朱厚照便已經意識到在謝遷背后必然還有人。
他這位天子無有兄弟,無有子嗣,一旦猝然崩殂的話,朝堂眾臣必然會自宗室之中擁立新帝。
若是宗室之中有人對皇位存了覬覦之心的話,勾連謝遷這樣的門生故吏遍布朝野的老臣,行險一搏,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李桓搖了搖頭道“回陛下,毛紀也只是交代了,是謝遷派人聯系于他,至于更多,毛紀也不知道了。”
朱厚照對此倒也不驚訝,那暗中之人若是這么容易就能夠找出來的話,恐怕早就被發現了。
就聽得朱厚照冷笑一聲道“他毛紀不知道,那就將謝遷給朕抓了,謝遷總知道是誰在覬覦皇位吧。”
聽著朱厚照的話,丘聚、高鳳幾人皆是垂首而立,低頭看著地面,不敢開口。
這已經涉及到了謀逆,甚至有人盯上了天子屁股下面的皇位,這等滔天的禍事,等閑之人哪怕是沾上一點,那都是要誅滅九族的。
來回走了幾步,眉宇之間充斥著殺機的朱厚照突然之間看向李桓,神色鄭重的道“李卿,朝中文武百官,朕所能夠相信的也只有李卿你一人了,此事關系重大,也只有李卿你親自前往浙江紹興余姚走上一遭,朕才能夠放心。”
就連謝遷這等托孤重臣都對他這位天子生出殺心,朱厚照只感覺放眼朝堂,除了李桓之外,自己似乎連個可以完全放心的人都沒有。
李桓聞言當即起身,肅聲道“陛下盡管放心便是,臣一定會拿了謝遷,查出到底是何人在與謝遷相勾結。”
朱厚照聞言,原本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笑容。
伸手拍了拍李桓的肩膀,朱厚照緩緩點頭道“朕就知道李卿不會讓朕失望。”
說著朱厚照語調平淡的道“朕許李卿你先斬后奏之權,此去紹興府捉拿謝遷,無論任何人,膽敢阻撓者,殺無赦。”
不知道為什么,朱厚照感覺李桓前去捉拿謝遷不會那么順利。
李桓笑道“臣會連夜帶人出發,有大運河在,日夜兼程之下,至多數日便可抵達浙江紹興府。陛下就在京中,等著臣的好消息吧。”
朱厚照笑著點頭道“只是又要辛苦李卿了。”
李桓搖頭道“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之本份。”
說著李桓心中一動,取出一份錦衣衛密函呈給朱厚照道“陛下,這是臣派往鉛山縣,抄沒鉛山費氏一族的錦衣衛百戶杜廣所傳來的消息。”
朱厚照看著那密函之中關于抄沒的鉛山費氏的細節,面色漸漸的變得難看起來,尤其是最后看到單單是抄沒而來的現銀就有二百多萬兩之多,朱厚照便忍不住怒道“好,好,這就是我大明的忠正之臣啊,朕倒是想問問他費宏,他費氏如此之多的財富又是從何而來”
李桓輕咳一聲道“陛下息怒,為了這等禍國殃民之輩生氣不值得,臣要說的是這些抄沒而來的銀錢,杜廣已經親自帶領錦衣衛押赴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