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只是剝奪官職的話,那么他好歹也是進士及第,乃是正統的走科舉大道一步步走進朝堂,其進士的身份可以說是其為官的基礎。
只要進士的身份不失,那么進可進入朝堂為官,退可居于鄉野為一方大名士,,可是現在天子竟然要剝奪其進士的身份,這等同于一下子斷了他立足之根基啊。
他陳家族人數百口,全指著他這位進士老爺庇佑呢,若是沒了這一層身份,到時候單單是各種苛捐雜稅徭役便能夠讓他陳家徹底沒落。
所以說他并不怕被貶官乃至去職,但是他最怕的就是沒了進士的身份。
砰砰口說的陳芮試圖向著朱厚照爬過去,想要向天子求情,只是還沒有等到其接近天子,便見丘聚向前一步阻攔住陳芮。
與此同時,李桓向著天子看了一眼,君臣二人目光相對,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只聽得李桓開口道「來人,還不將此人趕出宮去。」
只看李桓一臉的厭棄就知道李桓對陳芮這等賣直邀名之輩到底有多么的不屑了。
如果說對方是明刀明槍,擺明了車馬與他不對付的話,那么他倒也會高看對方一眼,可是如陳芮這種蓄意賣名之輩,李桓卻是只有厭棄。
立刻就有幾名身形魁梧的皇城禁衛上前一把將陳芮給架起,然后如同提溜著小雞仔一般將陳芮給拖走。
陳芮在皇城禁衛的手中不停的掙扎求饒,苦苦向天子哀求,只可惜朱厚照根本就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
隨著陳芮的聲音漸漸遠去,在場的一眾官員則是面面相覷,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陳芮的求饒之聲。
這一幕看著怎么這么的熟悉,似乎不久之前,當左都御史陳文良幾人被帶下去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情形。
陳文良、陳芮幾人的遭遇不禁令不少官員生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心中暗道今日大朝會他們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非但是沒有能夠彈劾李桓、王陽明,反倒是搭上了陳文良、陳芮等官員。
幾名官員對視了一眼,心中生出了幾分失望,今日想要再彈劾李桓只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之后再想辦法搜集李桓的把柄,然后再行商議如何對付李桓。
顯然這些人也是看明白了,因此在看著李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輕易的便攪亂了他們的彈劾之局,已然生出了偃旗息鼓以待來日的心思,就等著今日大朝會能夠早日結束。
既然這次奈何不得李桓,那么他們再尋良機便是,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無數雙眼睛盯著李桓,他們就不信李桓還沒有個疏漏的時候,別讓他們抓到了李桓的把柄,否則的話,他們定然要李桓吃不了兜著走。
心中安慰自己的同時,不少官員一個個的低眉垂首而立,沒了先前那一股洶洶氣勢。
朱厚照掃過一眾官員最后目光落在了內閣幾位閣老的身上緩緩開口道「諸位卿家,內閣且議一議,此番大軍得勝,對于軍中有功之將士,內閣當拿出一個封賞的章程出來,眾卿以為如何」
李東陽做為內閣首輔,聞言深吸一口氣道「陛下,臣等下朝之后會召集各部官員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