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淡淡的看了茅一眼道“哦,李卿同樣乃是朝中重臣,事關朝堂大事,朕問詢李卿又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
,茅不禁神色一滯,他難道要告訴天子,內閣閣臣的去留,素來是他們文官集團把持,至于說武勛在一旁看著就好,根本就沒有資格插言。
但是這些不過是朝堂之上的潛規則,文官集團與勛貴集團之間對此只有默契,雖非明文規定,可是雙方卻是心知肚明。
這會兒天子開口,茅無言以對,正是因為潛規則終究只是潛規則,根本就上不得臺面。
所以說這會兒天子只是淡淡的瞥了茅闞一眼,目光投向李桓道“李卿,朕說過,你乃是朝廷重臣,朝堂之事,皆可進言。”
李桓沖著朱厚照微微拱了拱手,目光看向李東陽,恰好此時李東陽也向著李桓看了過來。
二人對視了一眼,李桓從李東陽的眼中只看到一片的平靜,看得出李東陽方才致仕之言真的是發自肺腑,而非是以退為進逼迫天子。
李東陽同樣看著李桓,盡管說心中已經存了致仕的念頭,但是李東陽也非常的好奇,李桓究竟會給天子什么樣的建議。
或者說李東陽也想知道,李桓究竟是想要他這位首輔留下來呢還是下去呢。
這首輔的位子可不好做,尤其是自少年天子登基之后,朝中爭斗不休,先是文官集團同閹黨之間的爭斗,又有以李桓為代表的勛貴隱隱有崛起的勢頭,未來這朝堂之上恐怕會更加的不得安生。
這幾年他這位首輔夾在天子與百官之間,真的是費盡了口舌,操碎了心,這才勉強維持住朝局的穩定。
只是這兩年他明顯感受到天子越來越強勢,他這位首輔再夾雜在天子與百官之間,恐怕最后只能落得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早功成身退。
正因為如此,李東陽這會兒顯得非常的平靜,他只是略帶好奇的看著李桓。
李桓雖然說不知道李東陽心中的想法,但是也能夠看出李東陽眼中的決然,心知這位首輔是真的存了離去的念頭。
如果說是以往的話,李東陽向天子乞骸骨,祈請致仕,李桓肯定會勸說天子將其留下來。
因為李東陽老好人的性子,無論是面對天子還是百官,在兩者之間都是一個很好的緩沖。
沒有李東陽兩方轉圜的話,這幾年朝堂之上的風波只怕不少。
沖著李東陽微微一禮,李桓神色一正沖著天子拜了拜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首輔為大明辛苦本省,可謂是鞠躬盡瘁,勞苦功高,如今首輔大人既然向陛下乞骸骨,以求安享天年,臣以為陛下應當應之,以彰顯陛下仁以待人,體恤老臣之仁德。”
李桓這一番話只聽得在場一眾官員嘴角一抽一抽的,許多人張了張嘴,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因為李桓說的有理有據,而且還直接給天子答應李東陽致仕安上了體恤老臣的仁義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