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量士子匯聚于國子監的緣故,以至于以國子監為中心,方圓數里之內居住了不知多少來自于天下各處的士子。
可以說如果沒有一點身家的話,想要在國子監附近尋一處民居租賃下來都是一種奢望。
都說京之大,居不易,這話對于一般百姓而言的確是至理名言,然而對于那些身價不菲的士子來說,區區數十兩紋銀還算不得什么。
都說能夠在國子監就讀的士子就沒有多少出身于貧苦之家的,就算是有,在考取了功名之后,擁有了免稅的特權,那么就會有大量的自耕農選擇將田畝投獻于其名下以換取免稅的待遇。
倒不是說那些自耕農就真的不交稅了,而是他們將原本應該繳納給國家的稅賦交給了這些擁有免稅特權的士子。
只不過這些士子所收取的稅賦比例要比朝廷低上許多,單單是這一點就讓許多士子不用為生計所愁。
這一日正值國子監休沐,國子監之中的士子大多數都不在國子監,而是各自呼朋喚友,要么出城游玩,要么三五一群的前往花樓。
國子監之中,做為監丞的杜源帶著陳耕耘等人很快便召集了一部分呆在國子監當中的底層吏員。
畢竟國子監也是正規的朝廷機構,除了國子監祭酒、監丞等幾名入了品階的官員之外,其余之人自然就是隸屬于國子監的底層吏員。
十幾名吏員看著端坐在那里的杜源等人,眼中不禁帶著幾分敬畏之色。
這些吏員在國子監當中那可是地位最低的,甚至就讀國子監的一些士子都對他們呼來喝去,而他們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以及得罪。
畢竟這些士子就讀于國子監,誰也不敢保證他們將來會不會高中進士,一朝成為高高在上的貴人。
更不要說這會兒隨同杜源一起前來的都是朝堂之上的官員。
杜源看了這些吏員一眼道:「去將江南林苑、河北董輝、廣東陳碧章、四川趙京幾人給本官尋來。」
聽了杜源的話,那幾名吏員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大人且稍等片刻,我們這便去尋人。」
看著那些吏員匆匆離去,坐在一旁的陳耕耘、趙野幾人則是頗為疑惑的看著杜源。似乎是注意到了幾人的目光,杜源微微一笑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在這國子監之中,有幾名風云人物,可以說這些人出身不凡,有著極大的背景,一身才學更是不簡單,以至于在國子監當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雖然不敢說登高一呼,應著影從,也能夠掀起不小的波瀾。」
陳耕耘聞言眉頭一挑,捋著胡須輕笑道:「想當年陳某在國子監當中也算得上是風云人物,就是不知如今國子監內的風云人物又是何等的風采。」
陳耕耘未高中進士之前也曾在京師國子監就讀過,;就如其所言,當年他也曾以一身才學成為了國子監數得著的風云人物,如今聽杜源那么一說,自然是感同身受,對于那幾名被杜源所點名的士子也充滿了期待感。
杜源聞言哈哈大笑道:"絕不會讓陳侍講失望的。」
說著杜源向著趙野等人正色道:「諸位,國子監之中士子眾多,便是我等如果說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鼓動一眾士子進諫天子的話,也必須要說動其中一些關鍵人物。」
說話之間杜源便向著幾人解釋道:「就說那江南林苑吧,出身于江南大族林氏一族,掌控著江南之地大半的絲綢貿易,擁有田畝數十萬之巨,說一聲身家千萬也絲毫不為過。而林苑性情豁達,出手大方,在國子監當中身邊就匯聚了一大批出身于江南之地的士子,更是成立了桑林詩社,說動其一人,便可得桑林詩社數百士子之心。」
聽杜源講述林苑的情況,不少官員不禁暗暗感嘆,不愧是國子
監的風云人物,一朝高中,怕是前途要比他們遠大的多。
「還有那廣東陳碧章,身邊匯聚了廣東、福建幾地的士子,尤其是陳碧章背后的陳家在廣東之地乃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海商,身家之豐絲毫不在林苑之下。」
隨著杜源——講述這些國子監的風云人物,哪怕是身為翰林侍講的陳耕耘都忍不住為之感嘆,只能說在這國子監當中真是藏龍臥虎,絕大多數都非是等閑之輩。
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見一名吏員帶著幾分恭敬之色正引領著一名看上去年約三十許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