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淡淡道:「他們想的倒是挺美。」
陳克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道:「大人,據咱們的人探查,這些人至少鼓動了數千士子,如果說數千士子真的齊聚于宮門之前的話,聲勢一起,必然天下為之轟動,恐怕就連陛下也要親自出面安撫這些士子啊,那個時候大人您
」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但是陳克的意思卻是很清楚,就是說到時候群情洶洶之下,天子被迫無奈,極有可能會舍棄李桓。
李桓伸手拍了拍陳克的肩膀,輕笑一聲道:「放心便是,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就憑他們,還掀不起什么風浪。」
不知李桓為何有這般的自信的陳克不禁急道:「大人,要不要屬下這就派人前去將這些士子給抓起來」
李桓看傻子一般看著陳克道:「這么多人,一時半會兒之間你確定能夠抓的干凈嗎?而且你又要以什么罪名來抓這么多人呢?」
陳克苦笑道:「總不能就這么看著他們相互串聯,商量著如何對付大人吧。」
李桓擺了擺手,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芒道:「隨他們去。」
說著李桓向著陳克道:「傳我命令,告訴下面的弟兄,這些士子有什么舉動不用多管,但是有一點,必須要將這些士子當中的骨干、帶頭之人給我找出來。」
陳克眼睛一亮當即便道:「大人盡管放心,弟兄們一定不會漏過一人。」稍稍沉吟了一番,李桓沖著陳克道:「命人備馬,本官要進宮一趟。」
陳克聞言眼中閃過幾分喜色,先前他就想建議李桓入宮一趟,將事情同天子通一下氣,現在聽李桓要入宮,陳克自然是心中大定。
至于說這個時間點宮門已經落鎖,外臣無法入宮的事情,說實話那只是相對于一般臣子而言,這般的規矩對于李桓根本就不存在。
以天子對李桓的信重程度,可以說只要李桓前往,必然能順利入宮。皇城
夜幕下的皇宮除了幾處宮殿還亮著燭火之外,大多數的宮殿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乾清宮做為平日里天子歇息的所在,此時天子已經換上了一身常服,正一臉愜意的靠坐在那里,一邊泡腳一邊沖著一臉匆忙之色的馬永成道:「馬大伴,這會兒來見朕,莫不是東廠那里有什么緊急的消息不成?」
馬永成聞言神色一肅,當即便向著天子拜下道:「啟稟陛下,正是東廠的探子收到一則消息,奴婢不敢怠慢,驚擾了陛下歇息,還請陛下恕罪。」
朱厚照眼睛一亮,頗為詫異的看了馬永成一眼道:「哦,能夠讓你這么看重,想來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且說來聽聽。」
這天下間的大事多了去了,就連韃靼人十幾萬大軍入寇這等事情朱厚照都經歷過了,所以說對于許多在常人看來如同天塌一般的大事,在朱厚照眼中也就是一般般。
畢竟身為天子若是動不動便大驚小怪,那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天子,至少一個合格的天子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山崩于前而不亂形色。
馬永成當即便道:「回陛下,據東廠探子得到的消息,今日有人在國子監之中散播謠言,大肆串聯,鼓動人心,號召眾多士子于明日齊聚宮門前向陛下。」
原本愜意的靠在那里的朱厚照這會兒已經坐直了身軀,看著馬永成沉聲道:「他們請什么愿?」
馬永成怯怯懦懦,猶豫了一番,這才緩緩道:「說是要陛下罷黜冠軍侯李大人一切職務,下入大獄嚴查,撤銷一切變法事宜」
咣當一聲,就見朱厚照猛地一腳踹翻了赤金色的銅盆,洗腳水登時灑了一地,而正侍奉著朱厚照泡腳的兩名內侍一臉惶恐的拜倒于地,叩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