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上。
王陽明心中很清楚,相比于楊廷和來,自己在朝堂之上的根基實在是太淺薄了,哪怕是他不久之前方才主持了一屆科考,名義上名下多了數百新進的門生弟子,但是這些人有多少肯站隊他這邊且不說,單單是楊廷和數十年來在朝堂之上的人脈關系網便不是他所能夠相提并論的。
在朝堂之上,真正代表著百官的并非是他王陽明,而是眼前這位宦海沉浮,在百官之中呼聲最高,最有希望進位內閣首輔大臣的楊廷和。
深刻的了解楊廷和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所以王陽明才將目光投向楊廷和緩緩開口道:「楊大人,你且說說看,這件事情我等該如何處置才好?」
一道道的目光登時落在了楊廷和身上。
楊廷和臉上帶著幾分恭敬之色沖著皇城方向拱了拱手道:「我等身為臣子,理當為陛下分憂解難,國子監眾士子齊聚于宮門外進諫,雖情有可原,然此舉有逼迫君父、藐視朝廷之嫌,我等絕不能坐視,當速速勸返這些士子,否則的話,我等又有何顏面面見陛下。」
說到最后,楊廷和的話語聲斬釘截鐵,充斥著一種果決的意味兒。
劉宇在一旁聞言也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楊閣老所言甚是,身為內閣閣臣,我等絕不能坐視那些士子這般胡鬧,必須要馬上將之驅離。」
王陽明眉頭一挑,正欲說話,忽然之間外間傳來一個熟悉而又尖銳的聲音道:「幾位閣老何在,陛下口諭。」
聽得外間那尖銳的聲音,眾人只是稍稍一愣神當即便整理了心情向著大廳入口處望去。
就見丘聚正神色鄭重的大步而來。
對于丘聚的來意,在場眾人都是聰明人,不用猜也能夠想到必然是同宮外的那些士子有關。
果不其然,就見丘聚走上前來,冷著一張臉道:「陛下口諭,陛下有問,宮外何人聚集,為何喧嘩,即令內閣處置,速速回稟。」
對視一眼,王陽明、楊廷和幾人恭敬沖著丘聚躬身一禮道:「臣等謹遵陛下旨意。」
內閣眾人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之后當即奔著宮門方向而去,而與此同時朱厚照同李桓也是悄然出現在了宮門附近。
只不過天子這次卻是輕裝簡行,身邊只帶了李桓以及兩名隨侍的大太監,其余的內侍、宮女一個都沒有帶上,所以幾人站在那里,只需要稍加隱藏身形便不用擔心會被人給發現。
看著內閣重臣向著宮門方向而去,朱厚照看向李桓道:「李卿,你說內閣諸公能勸退這些人馬?」
李桓微微搖了搖頭道:「若是這么簡單就能夠勸退的話,這些人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豈不是白費了嗎。」
大明正德四年九月,大明爆發了叩宮大案,內閣連勸三次不得,帝震怒,遂令錦衣衛指揮使李桓親理此案。
錦衣衛緹騎四出,共計捉拿以士子林苑、董輝、陳碧章、趙京等百余名士子,涉案官員數十人。
不出半月,負責親審叩宮大案的李桓上書天子,建議天子嚴懲杜源,林苑等一干主犯。天子朱筆御批,凡涉案之人,皆斬,令親自下旨剝奪當日參與之人功名,另嚴禁其族內三代之人不得科考。
消息一出,天下為之嘩然,然而天子旨意已下,縱然是朝堂百官連番奏疏也難以改變天子決心。
大明正德五年,正月初六日,坤寧宮中充斥著一種緊張肅穆的氣氛,大量的宮女進進出出,一道道的目光投向皇后寢宮方向。
一身常服的天子此刻正在殿中來回走動,臉上滿是緊張以及關切之色,不時的將目光投向里間。
一旁的張太后同樣臉上帶著幾分擔心之色,不過相比朱厚照來,張太后多少還算冷靜,看了在那里走來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