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渾身浴血的小將直到被王綸一刀砍掉了腦袋的那一刻都還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王綸竟然會一刀將他給砍了。
「膽敢禍亂軍心,真是該殺!」
王綸一聲斷喝,在那小將的尸體以及滿地的鮮血的襯托之下,王綸看上去宛若一尊兇神一般,一下子讓身邊的一眾將領打了個寒顫,低下頭去,生怕會被王綸給盯上了。
而這會兒王綸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的攻城之戰,當其看到麾下的士卒竟然一個個的畏縮不前的那一幕的時候,王綸不禁勃然大怒道:「傳我命令,若是有人敢畏縮不前者,斬!」
說著王綸沖著身邊的楊清道:「楊清,你即刻率領督戰隊給我壓上去,告訴所有人,就算是死,也要給我死在安慶城下,但凡是有人敢退后者,殺無赦!」
楊清聞言一臉煞氣的道:「末將領命。」
伴隨著督戰隊的威勢,原本被嚇破了膽的那些叛軍士卒一個個的只能硬著頭皮向著安慶城而來。慘烈的大戰從中午時分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足足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當中,王綸如同瘋魔了一般,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意思,不停的命令督戰隊驅趕麾下士卒猛攻安慶城。
不得不說王綸的蠻干卻也是錯有錯招。
如安慶城這般的堅城,說實話要么就是從內部攻破,要么就只有以人命猛攻這一條。
王綸無意之間堅持猛攻,倒是讓城中的張文錦、楊銳等人感受到了幾分壓力。
隨著大量叛軍士卒的亡命攻勢,城中守軍的傷亡也以極快的速度增加,甚至有叛軍士卒殺上了城墻。
所幸無論是張文錦還是楊銳皆是心志堅毅之輩,二人各自領著一隊精銳兵馬在城墻之上親冒鋒矢將攻上城墻的零星叛軍給斬殺,死死的守住了城墻,不給叛軍大規模殺上城墻的機會。
一陣鳴金聲忽然之間響起,隱隱的陷入到了瘋魔之中的王綸此時也被這鳴金之聲驚醒過來,幾乎是本能的吼道:「何人鳴金!」
王綸做為叛軍主帥,他沒有下令鳴金收兵,然而卻有鳴金之聲響起,這如何不讓王綸為之惱火。不過很快王綸便聽到傳令兵的答復:「將軍,是王爺親自下令鳴金收兵。」
說著那傳令兵看著王綸又道:「王爺召將軍前去。」
王綸皺了皺眉頭,看了那傳令兵一眼,他自然認得出,那傳令兵乃是寧王身邊的侍衛,自然清楚對方是代表寧王而來。
深吸了一口氣,王綸借著昏暗的天色看了那沾滿了血色,布滿了刀槍斧鉞痕跡的城墻,帶著幾分不甘轉身而去。
此時叛軍已經在安慶城下扎下了簡易的營帳,不過叛軍上下顯然是對于攻破安慶城抱有極強的信心,所以那營寨非常之簡陋,看上去就是隨便扎個營寨,隨時準備著進入安慶城歇息。
只可惜他們明顯是要失望了,足足一個下午的時間,寧王等人絲毫沒有看到安慶城被攻破的跡象。
甚至臨近天黑之時,就連寧王都看出安慶城穩如泰山,非是一時可破,結果王綸這邊絲毫沒有收兵的意思。
寧王看著大量的士卒慘死于城下,最終下令鳴金收兵,并且命親衛傳喚王綸前來問話。
看著麾下士卒慘死,尤其是知曉短短一個下午麾下士卒死傷的大致數字之后,便是寧王也有些無法接受,甚至都不敢再坐視下去,直接越過王綸這位大軍主將下令鳴金收兵。
寧王的臉色非常之難看,足足上萬人啊,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已,竟然死傷上萬人之多,要不是告訴他這個數字的乃是他的心腹的話,寧王怕是都不敢相信。
一個下午便死傷上萬人,而且安慶城看上去還穩如泰山一般,這要是再攻城幾日的話,那豈不是說他麾下的兵馬就全都要葬送在安慶城下了嗎?
就在寧王心中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身上沾染著那一員小將的鮮血的王綸大步而來,沖著面色不善的寧王便是一禮道:「末將拜見王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