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每年所征收的稅賦哪怕是將糧食、絹帛等實物以及金銀加起來,每年也不過是價值兩三千萬兩左右。
可是算一算這一次所抄沒的一樣樣財物,如果說真的要給這些財物做一個大致的估價的話,那可就有些嚇人了,至少可以抵得上十幾二十年大明稅賦了。
都說江南繁華、富庶無比,以往并沒有一個清楚的概念,然而這一次抄家一下子抄沒出如此之多的財物,那真的是讓在場幾人為之驚嘆。
倒是李桓一點都不覺得驚訝,這數字的確算得上驚人,但是仔細想一想的話,能夠抄沒出這么多的財物倒也在情理當中。
要知道如今距離大明開國已經有上百年之久,尤其是江南之地承平上百年,已然是繁華富庶不知道積攢、吸納了多少的財富。
而在這個時代,可以說幾乎九成左右的財富都集中在了勛貴、宗室、豪強、士紳、官員這些人的手中。
按照后世統計,如今這個時代,即便是海外的白銀尚未大量的流入大明,可是華夏數千年來所積攢的白銀至少有五六億兩之多,再加上數千年來所積累的黃金,其實整個大明的單單是金銀存量都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只不過這些金銀財物大多都集中在極少數人的手中罷了,這里李桓抄家的對象恰恰就是掌握了這些財富的人。
那么從這些人身上搜刮出如此之多的財物出來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甚至可以說如果真的只抄沒出幾千萬兩的財物的話,李桓才真的要懷疑是不是下面的人上下勾結將抄沒來的財物給貪墨了。
咕嚕一聲,高鳳不禁咽了口水,目光投向李桓,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顫聲道:「冠軍侯,這這么多的金銀財物我們要何時運往京師交于陛下處置?」
一道道的目光登時落在了李桓身上,顯然幾人也是等待著李桓對于這些財物的處理。
雖然說如今只是簡單的統計出一個大概的數字,一旦這一份賬簿遞交給朝廷和天子的話,那么到時候他們就必須保證賬簿之上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夠出現差錯,否則的話,那就是欺君之罪。
當然在這之前,如果說他們對這些財物有什么想法的話,倒是不用擔心什么。
李桓輕咳一聲看了幾人一眼緩緩開口道:「幾位這些日子倒也辛苦了,今日便由李某做主,幾位各自挑選一箱子東西帶走,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徐浦、高鳳、馮泰幾人不由的眼睛一瞇,眼中自然是閃過意動之色。
李桓讓他們選擇一箱子東西,而非是什么具體的實物,顯然是將決定權交給了他們。
畢竟那一箱子東西可以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之類,也可以說是一箱子的糧食,兩者相比之下,價值那可是相差數以萬倍。
這就相當考驗徐、高鳳、馮泰他們的品性了。
所以說聽了李桓的話,幾人不禁愣在了那里,一個個的臉上露出掙扎猶豫之色。
誰都不是傻子,李桓當著他們的面這么說,將選擇交給他們,在場幾人幾乎可以保證,今日之事必然會出現在天子的案頭。
如果說他們真的一個個的挑選了一箱子的金銀財物的話,或許天子那里念在他們此番所立下的功勞的份上不會將他們怎么樣,但是必然會在天子的心目當中留下一個極其不
好的印象。
徐浦深吸一口氣,看了李桓一眼,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我徐家世代受皇家恩寵,卻是不缺什么財物,既然冠軍侯這么說了,那么本公便取一箱子糧食便好。」
徐話音落下,馮泰不禁用一種復雜的神色看了徐一眼,最后咬了咬牙道:「那咱家就選一箱子絹帛吧。」
徐選了糧食,馮泰則是選了絹帛,李桓的目光落在了高鳳身上。
高鳳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道:「咱家常年跟在陛下身旁,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咱家也用不著,既如此,咱家便選一箱子精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