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被叫到名字抽簽。抽到了5,總共二十個人,他這算是靠前的。
穿上運動健兒的黑色小馬甲,奚水回到棚子里坐下,靠著周澤期,小聲說“有個人怪怪的。”
“哪個”
奚水指給他看。
周澤期循著奚水指著的方向看去,對方也正好看過來,視線撞上,對方倉惶地移開目光是昨天對奚水人身攻擊的那個京學的男生。
周澤期告訴奚水了。
奚水淡定地彎腰拿了瓶擰開,喝了一口。
“不生氣”周澤期問他。
“不生氣。”奚水把水塞到周澤期手中,“好了,我去試跳。”
奚水秀氣得不像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叫到了他的名字,他才舉手,“在這里”。
周澤期往后一靠,目光一直落在奚水身上。
跳高初始的橫桿高度是一米,每輪跳完后橫桿抬高十厘米,最后留下來的人就是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依次取之。
孟科文坐在周澤期旁邊,驕傲地抬著下巴,“這種高度,灑灑水。”好像是他在跳一樣。
奚水挽起了襯衫的衣袖,他穿的也不是彈性多好的運動鞋。
他退到助跑線,沖得并不快,像慢跑一樣,快到橫桿時,輕輕一躍便跳過去了,連衣角都沒碰到桿,穩穩當當地落在海綿墊上。
一米而已。
第一輪沒人淘汰。
第二輪沒人淘汰。
第三輪淘汰了三個。
當橫桿抬高到一米九時,只剩下奚水和對奚水進行過人身攻擊的那個男生了。
奚水下意識回頭去看周澤期,只是不等周澤期望向他,他就收回了視線。
此時,奚水的后背已經被熱汗打濕,薄薄的襯衣成了半透明,貼在后背,加上一件小馬甲,簡直是捂著熱。
汗水順著奚水漂亮的眉骨落在眼皮上,奚水眼睛被刺痛,他看向那已經比自己身高都要高十厘米的橫桿,正好抵在最亮的那團日光底下。
那個叫劉越的人先跳,他身高比奚水要高了一點兒。
他拉長了助跑,在快起跳時加速,差一點就越了過去,手指將橫桿帶到了地上,他人也重重地摔在了海綿墊上。
奚水沒多少幸災樂禍的心情,他只緊張自己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拿到第一名。
奚水站在助跑線前準備起跑時,孟科文站起來大喊,“奚水加油”
他一喊,吳豐翼也跟著喊。
吳豐翼一喊,那其他人也跟著喊,老周對象嘛,喊喊就喊喊。
奚水沖孟科文笑了笑,看向周澤期。
那眼神里有暗示,也有期待。
孟科文撞了撞周澤期,“老周,這你對象,我們都為他加油了,你不加不夠意思吧”
周澤期嘴角還貼著創可貼,看著就混不吝的模樣。
他低頭從桌子里薅出學生會的喇叭,摁了開關鍵,拍了拍,清了清嗓子,然后舉到嘴邊,懶洋洋說道“奚水,小溪,寶貝,加油”
他故意的,喊成這個樣子。
奚水的臉頓時紅得不像話,四周的起哄聲也隨之而起,煩死周澤期了,寶貝什么的,私下叫叫就可以了呀。
裁判是體院的老師,看完了熱鬧吹了聲哨子,“好了好了,別鬧了,讓寶貝先跳完。”
奚水心里比賽第一,害羞第二,他暫且把害羞排到了后面。
哨聲響,他把賽場也當成舞臺,他不喜歡輸。
橫桿高過奚水身高扎扎實實的十厘米,奚水在起跳時清晰地感受到了腰到胯骨那一截被狠狠拉了一下,微微有些疼,但不影響他越過橫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