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到開關了。”周澤期忍著笑,他笑完,又覺得心里有些酸澀,本來這時候,他可以親吻奚水。
奚水摸索著把震動關掉了,周澤期又說紙盒里應該還有一根橡膠繩子,穿過球底部的圓環,方便進得太深時可以及時扯出來。
“用之前要消毒。”周澤期說道。
奚水把這個球放到了床頭柜里,“我不會用,我要和你一起。”
“周澤期,你睡覺吧,晚安。”國內這時候應該也快天亮了。
掛了電話之后,奚水睡了好幾個小時,十個小時的時差,這邊還是下午,有種睡午覺的感覺。
再醒來時,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奚水聽見從樓下傳上來的隱約的說話聲。
藍蘭已經到了,奚禾也從舞團回來了。
看見奚水,藍蘭朝他招手,“小溪”
藍蘭頭發卷成大波浪,素面朝天,不笑不說話時眉眼有些凌厲感,她在學校幾乎沒有朋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不是沒有人想和她來往,是她自己不愿意和任何人發展成親密關系。
所以她看起來很開心,國內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不管去哪兒,她都很自由灑脫,沒有任何拋不下的。
“吃飯了嗎學長回來時從超市買了菜,我給你做飯。”藍蘭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扎頭發,一邊往廚房走。
奚水忙跟上去,“我幫你吧。”
奚水蹲在垃圾桶旁邊剝大蒜。
藍蘭看著稀奇,“你怎么一進來就知道剝蒜”
奚水低著頭,剝得很認真,一邊回答藍蘭學姐的問題,“周澤期說的,這是調味品,可以不吃,但必須得有。”
藍蘭討厭男人。
她切了聲,從冰箱里拿出一些菜,關上冰箱門,“他無聊不無聊,沒說教你點有用的,教你剝大蒜”
“他也沒有教我,是他說什么,我都會記住。”
藍蘭“哎喲”了聲,“那他能記住你說的任何話嗎”
“不,不知道。”奚水蹲得腿有點麻,找了一把椅子過來坐著剝,“這不要緊嘛,那是他的事情,我知道他愛我就可以了。”
藍蘭繼續“喲”,“戀愛小天才呢這是。”
奚水紅了紅臉。
藍蘭把雞蛋打到碗里,一邊用筷子攪拌一邊說“我跟他一個高中的,不過不太熟,我舞蹈生,他是從體育班轉走的,他轉走那天,他媽到學校里狂扇他巴掌,把他扇走的,他死活不肯轉,非要學體育。”
奚水不知道這些,他一怔,“為什么”他見過周澤期的媽媽池秀,很年輕漂亮又開朗的女士,所以很難想象她扇周澤期巴掌的樣子。
“他家有錢嘛,那么大一個公司,他不繼承,誰繼承,他姐身體又不好,學的那一行又燒錢又需要人脈,他爸年輕時候也是學體育的,后來自己創業,他爸高血壓挺嚴重,他還和他爸犟,所以他媽才動手的。”
奚水把一把剝好的蒜放到碗里,正欲開口,藍蘭搶著他前面說“家里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他們家需要他扛起來,也只有他能扛得起來,他當然可以說拒絕被親情綁架,去過自由自在的人生,不止是他,任何人都可以,但每個人一定都會存在著束縛著他的東西。”
奚水覺得也是,哪怕是藍蘭學姐,她也有所熱愛的芭蕾,雖然是夢想和熱愛,但也很難說它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束縛。
“學姐你為什么給我說這些”
“讓你多了解了解這個人,因為我覺得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會主動告訴你,按照你的性格,你
也很難靠自己發現。”
“謝謝學姐。”奚水小聲說道。
“不過,”藍蘭話鋒一轉,“這也絲毫不影響他是個混蛋,打架斗毆抽煙染發”
“啊,他還染頭發啊。”奚水抬著頭,驚訝地看著藍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