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算熟啊,”男生大驚,“云初是出了名的不愛和人近交,他就是看著脾氣好,但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沒見他和誰關系特別好,你看他這還主動來找你說話,這還不算關系好?”
奚水接不上來這話,他想了半天,輕輕點頭,“可能吧。”
周澤期又看完了全程。
輔導員陪他看完,把話筒順手塞到他懷里,“吃醋啦?”
“不至于。”周澤期移開眼,云初和奚水說話時,奚水表情眼神全程都是懵懵的,他可能壓根都忘了對方了,全是云初自作多情,這沒什么可吃醋的。
“還說不至于,”輔導員說,“你看你臉快要拉得比絲瓜都長了。”
“......”
周澤期不咸不淡笑了聲,“你兒子要找的老師,你自己去問奚水吧。”
“......”
典禮在九點整準時開始,已經升起的太陽正好斜著從體育館的寬闊玻璃外照射進來,撒在所有京大畢業生的臉上,學校在門口給每人都準備了一枝向日葵,寓意是希望他們永遠都可以朝氣蓬勃,迎陽生長,正視未來所有坎坷與挑戰。
云初主持,底下短暫哄鬧了幾秒鐘,巨大的熒幕上播放了這一屆學生各種高光有趣時刻,晚會、運動會、志愿者活動、各社團的比賽、各種辯論賽......
周澤期坐在導員旁邊,支著下巴,他看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去看奚水,一回頭,看見奚水熱淚盈眶地看著大屏幕,周圍幾個人都沒他這樣入情入景。
視頻最后一秒以周澤期站在游泳大賽彎腰戴上金牌時作為結束。
再是領導講話。
接著才是周澤期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表感言。
奚水看過周澤期的演講稿,周澤期自己寫的,很短,估計一分鐘就能說完,奚水抱著花,彎著腰從同排的校友前一路借過。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周澤期握著話筒,完全脫稿,他目光時不時會掃一眼奚水,剛好念完時,奚水不太清楚什么時候上去,想問問旁邊學生會的,音響中,周澤期清了清嗓子,帶著笑說道:“時間還不夠,讓我男朋友上來說兩句湊湊吧。”
!
奚水和周澤期是一對兒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但在論壇八卦是一回事兒,光明正大的吃糖又是一回事,再者,起哄的也不少,席位上鬼哭狼嚎的,吹哨子的,亂成了一片。
經管的院長打開話筒,沉聲道:“胡鬧!肅靜!”
底下慢慢安靜下來,院長看向抱著花的奚水,放軟了語氣,“來,小同學,上去祝福祝福你的學長學姐們。”
迎接奚水的是更大的一波聲潮。
他走上講臺,沒有任何準備。
奚水把花塞到周澤期懷里,他倒不緊張,只是初次沒有任何準備站到這么多眼前,經歷了短暫的茫然時間,他把自己經常看見的幾句祝福詞說了出來。
他嗓音不像周澤期那般低沉,如果說周澤期的嗓音含有冰冷的金屬質感,那奚水的嗓音質感就像天鵝翅膀底下的柔軟雪白的絨毛,平和,令人舒適。
而周澤期站在他身旁,視線平靜地落在了站在主席臺斜對面的云初。
云初嘴角沁著淡淡的笑,捏著主持稿的手慢慢攥緊,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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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在快一點時正式結束,奚水還跟著大家一起念了一遍京大校訓。
太陽最熾烈的時刻,奚水用周澤期的演講稿遮著半張臉,汗水掛在鬢角上,看著周澤期,“現在去干嘛?”
吳豐翼他們從二樓出口那邊過來了,林小金撐著傘,朝奚水奔來,直接分了奚水一半傘,“我們準備去華北那邊吃小龍蝦,走不走?”
現在正是吃小龍蝦的季節,華北全稱華北龍蝦城,專門吃小龍蝦的地方,每天晚上能擺上百桌,口味有十幾種,小菜也是一絕,從其他城市趕來吃的都不少。而且,老板只在專門吃小龍蝦的這幾個月開張,一過季,就收拾場子歇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