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津美紀的笑顏,伏黑惠仿佛被蠱惑一般伸出了手。
黑線的咒靈掃開一眾試圖妨礙他離開的咒術師,托著他迅速向上方升起,一直到姐弟倆的指尖相觸。津美紀向前探身握住伏黑惠的手腕,用力一把將他拉上了平臺與她并肩而立。
過去高專度過的時光在腦內如潮水涌過,底下同學們錯愕迷茫的表情映入他的眼簾。
他抿唇不知作何反應時,卻見五條老師好像是說了什么,于是他們便帶著恍然的表情抬手向他揮了揮。
他想應該要好好道別才可以。
但在津美紀問他“我們差不多該離開了要和同學說再見嗎”的時候,伏黑惠只是收回視線搖搖頭。
“我們走吧。”他低聲說,“以后無論發生了什么,都不要再把我排除在外了。”
但直到伏黑惠所能回憶起的最后時刻,他都成為了那個被拋下的人。姐姐與父親將組織的管理權移交給了自己,帶著那些愿意協助他們的成員們義無反顧地進入了涉谷的結界之中。
而他只能在外面日復一日地祈求著他們的安全歸來。
直到十年前的父親突然突破了組織留守人員的重圍闖到面前
屬于伏黑惠的「現實」于此刻戛然而止,接下來亮起來的選項是「伏黑甚爾」。
空想回憶著自己剛剛看到的那段已經天翻地覆的劇情,先是把好不容易不再涂黑的涉谷這個地點標記了下來,又尤其重點翻出截下來的之前那張看起來很大場面的cg回味了一下。
等欣賞夠了這張震懾力十足的cg,她才點擊了選項「伏黑甚爾」,看看在伏黑惠不知道的地方究竟都發生了什么。
一片黑暗的背景里有字跡浮現。
「人生就像是一場孤獨又絕無退路的攀登。」
「一旦松手,便只余墜落。哪怕片刻握住了頑強生長于險峰的幼苗,自以為獲得供以憩息之所,最終也不過是將其一起帶入深淵。」
「縱使不甘掙扎」
「也只會在淵底跌得更慘。」
葬禮后第三周的某個深夜,確認栗子木空想的死亡只是一場巧合與意外的第二天,津美紀從澄前樹那里取回了空想常用的小提琴,那只已經久仰大名的黑線咒靈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現了全貌。
一道道粗細不一的黑線組成五線譜和音符,蘊含瘋狂與憎惡的力量一遍遍觸動他的危機感,然而那些負面情緒又在抵達巔峰之前莫名偃旗息鼓。
但比起咒靈,更令他在意的,是「曾經看不到咒靈的伏黑津美紀現在卻能看到這些黑線」這個事實。
津美紀抬起手沿著黑線的紋理撫過,安撫著因為伏黑甚爾的存在而隱隱躁動不安的咒靈,含笑著投過來的視線洞若觀火,冷靜地不像是個孩子“是有什么事情想問我嗎伏黑先生”
伏黑甚爾此時卻已經抑制住了內心本就不多的在意,暗藏著審慎的視線還未落到實處就已經被他無所謂地收回“沒什么。”
他冷淡地陳述了自己的接受底線“既然你能安撫那家伙,就管好它,別給我添麻煩。”
津美紀拍拍黑線的音符“澄前先生比甚爾先生可靠多了。”
在彼此這次簡短卻必要的交流之后,伏黑甚爾三個月沒見過津美紀這不是說津美紀三個月不知所蹤,而是他三個月都在外奔波,沒有回到那個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又似乎什么都不一樣了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