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程婉站在街頭不知道應該去哪里,她匆匆忙忙離開白家,現在她們肯定也都發現了,說不定拼了命的給自己打電話。
可程婉不想聽白珺棠的聲音,她怕自己一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會開始動搖。
程婉早已經成年,她又不是小孩子,即便一個人也能過得好好的。
路邊的小酒店里還亮著燈,程婉濕漉漉的站在前臺等著對方給她登記拿房卡,結果也不知道是機器出了故障,還是新來的員工不會操作,總之是耽誤了許久。
“真不好意思。”那個年輕的小姑娘局促的看著程婉“公安系統的身份登記壞了,這邊抄錄一下您的身份證信息,房間是在六樓,左拐是電梯,早餐在二樓,這是找您的現金請收好。”
程婉接過房卡和自己的身份證,又把找的零錢揣兜里,這才離開前臺。
她要的是一個單人間,一百多一晚的快捷酒店并沒有什么多豪華貼心的地方,頂多是送兩瓶免費的水,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渾身濕透的感覺并不好受,程婉拿出新外套和衣服,稍微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疲憊。
洗完澡之后才發現雨下的似乎更大了,淅淅瀝瀝的敲打著玻璃,聽起來有些可怕。
程婉坐在床上,盤算著自己未來的出路。
她是一個oga,就算法律上離了婚,可身體上的終身標記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國家在這方面有規定,離婚的oga需要滿一年才可以安排清除手術,而且清除終身標記后會很痛苦,許多oga承受不住這種痛苦,終年都需要服用藥物。
程婉揉了揉自己的后頸,腺體是很脆弱卻又重要的存在,它是oga身體的一部分,也是讓oga們無法擺脫的牢籠。
腺體除了會散發信息素之外,還可以控制oga的身體和思維,讓她們在易感期的時候像只野獸一樣,服從身體的感官,和aha交頸相依。
終身標記更是一個牢固的枷鎖,圈著oga和aha,而洗去標記的時候無法使用麻醉劑,只能是生生的剜掉,若是遇到手術經驗不足的,那受的苦則更多。再倒霉點的,也許這輩子都會落下殘疾,腺體終身不能用。
程婉不怕疼,也不怕落下殘疾,有的時候她很羨慕常樂這種beta,沒有信息素,也沒有易感期,活脫脫的無敵存在。
可想歸想,程婉也不能改變自己的第二性別,她盤算著,自己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攢了七八萬,足夠自己重新開始生活,加上白微瀾給她的一個億,她后半輩子基本都不需要再工作了。
可程婉并不想去動那些錢,要是動了,她就會想起白珺棠,想起白珺棠曾經對她有多好,想起她們還有一個歲歲。
程婉想,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愿意去用那筆錢。
直到入睡的時候,程婉也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又可以去哪里。
第二天醒來,程婉還渾渾噩噩的分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她就這樣躺在酒店的床上,聽著外面走廊里傳來的說話聲,似乎是隔壁房間的動靜。
窗外的雨好像也停了,臨街的窗口下依稀還能聽到車輛駛過的聲音。
一切都預示著第二天的開始,可程婉卻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她躺了多久,陰沉沉的天氣也分不清楚現在是幾點鐘,手機昨天自從沒了電,就再也沒有充,反正程婉身上都帶著現金,倒也耽誤不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