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晚上我必定攜太太和犬子,準時登門赴約。”
“多謝殷總賞光。”
“哪里哪里,到時候還要勞煩張總和尊夫人招待我們。”
亞賽現場,殷昌隆作為企業代表現身。
應付完同為贊助商的生意伙伴,剛轉過身,竟看到從不來亞賽現場,總窩在房間打游戲的兒子,正神色匆忙向他跑來。
他又穿著流里流氣的麻袋款連衣外套,一條寬松牛仔褲破破爛爛到處窟窿。被勒令剪短又再次長長的頭發擋住眼睛,整個人充滿街溜子氣質。
“喂爸。”殷若夏跑得氣喘吁吁。本來想叫他老頭,見周圍那么多西裝革履的奸商,才硬生生改口。
“你怎么來了”殷昌隆皺著眉走近他,沉聲問,“有事。”
“剛才、跳水總決賽。”殷若夏回頭看向賽場中央,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搭領獎臺了。
他顧不得解釋太多,直接向父親提出要求,“能讓裁判重新打分嗎”
“為什么”
殷若夏言之鑿鑿,“他們打分有問題”
殷昌隆古怪地瞅了兒子兩眼,“你能看懂跳水比賽嗎”
“”
“打分哪有問題沒按照打分規則,還是打錯了”
殷若夏無法回答,他壓根不知道跳水比賽的打分依據是什么。
“總之,”殷若夏煩躁地嘟噥,“裁判給分太低了,郁筱應該拿金牌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殷昌隆聽不下去,擺擺手說,“我雖然是總贊助商,但是手不太好伸那么長。你覺得有問題,直接去找跳水隊教練,找體育局領導,讓他們處理。”
“嘖。”殷若夏面露嫌棄,“你平常不是挺厲害嗎連這點事都做不到。”
殷昌隆聽見,也來了脾氣,“死小子,怎么跟你爸說話的”
殷若夏沒再理他,拉起帽子蒙住腦袋,匆匆遠離他。
又是標準的、拒絕溝通的動作。
殷昌隆目送兒子背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和妻子因為利益結合,彼此沒有感情,卻無法離婚。
殷若夏出生在冷冰冰的豪門家庭,從小見證愛情最丑陋的模樣,沒有得到過父母應該給的關愛。
他今年十五歲,正是最叛逆的時候。
每天跟那些狐朋狗友沆瀣一氣,對什么都沒興趣,過著極致擺爛的人生。
那么問題來了。
死小子怎么突然對跳水感興趣了
殷若夏折回賽場旁邊的位置,頒獎典禮即將開始。
跳水隊頂著滿場黑幕、黑幕的吶喊,還有全網體育迷的質疑和憤怒,堅持選擇不進行申訴。
升旗手已經準備好兩面紅旗。
久戰賽場的運動員很清楚,當下觀眾再憤怒,再怎么意難平。
過個年,人們回顧這場比賽,只會說跳水隊yyds,標準結局。
最后能被銘記的只有冠軍,萬萬人為她獻上頌歌,讓她載入史冊。
關注亞軍的人卻寥寥無幾。
他們往往會忽視,第二名也付出了青春和努力。跳水夢之隊的榮耀,除了閃閃發光的金牌,還有無數塊同樣璀璨的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