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對方好像對這個展會很熟悉,意識到這點后,她問:“你去過嗎”
塞萊斯特抿著嘴唇搖搖頭,旋即又朝教學樓的方向揚了揚下頜:“學校公告欄上寫著,而且科研協會最近也一直在大力宣傳。”
“你也是科研協會的”
“不是,但每次學校和奧斯本企業有個什么聯合活動,他們都會不遺余力地宣傳的。畢竟你也知道的,我們學校的科研協會和奧斯本企業有些聯系,比如人才輸送和實習對接什么的。尤其聽說上次奧斯本企業開展的一些特種生物實驗里,也有我們學校畢業的學生參與,校長一直覺得很驕傲。”塞萊斯特回答。
“什么特種生物”貝爾納黛特又問,同時也感覺有點奇怪。
明明塞萊斯特說自己不是科研協會的人,可她看起來好像對科研協會以及奧斯本企業還挺了解的。
“就是把一些原本很常見的動物,比如蜥蜴啦,章魚啦,蜘蛛啦,通通送到宇宙空間去接受一些特殊試驗,然后觀察它們的基因變化再做以研究什么的。目前聽說已經開始正式進行的好像是關于蜘蛛的,這也難怪,畢竟蜘蛛確實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生物啊,它們能舉起比自身重173倍的東西,甚至還能”
她說著,眼角余光敏銳無比地注意身旁少女臉上的微妙變化,不由得停頓一下,旋即像是醒悟過來那樣地看著貝爾納黛特“你,怕蜘蛛啊”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種無比純真的驚訝,像發現了好玩毛線團的小貓。
貝爾納黛特本能覺得不能再順著這個可怕的話題進行下去。因為就像塞萊斯特猜的一樣,她真的很怕蜘蛛,一想到就會生理不適的那種。
于是,她主動岔開了話題:“說起來,你經常去芭蕾舞劇院做兼職攝影嗎”
“是啊。”
“為什么”
她沉默一下,然后擺弄著手里的相機回答“因為欣賞。據說我的母親曾經也是一名芭蕾舞者,不過我沒能走上和她一樣的道路。”
這話有些微妙。
貝爾眨眨眼,敏銳意識到在那個意為“據說”的單詞背后,應該有著一段讓對方難以釋懷的心結,于是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時,裁判吹響了哨子,比賽結束了,觀眾席里一片沸騰。貝爾納黛特收拾好書包站起來,說:“我先走了,再見,斯蒂爾。”
“再見,瑞恩。”
放學后,貝爾納黛特按照計劃去了趟超市里買夠了食材和生活用品拿回家。她把需要冷藏的東西挑選出來準備塞進冰箱,卻在這時候接到了瑪德琳的電話。
灼燒,刺痛,有看不見的火焰在沿著他的血管焚燒蔓延,燒盡他的血肉,只剩蒼白冰涼的骨頭。
彼得靠在街角的墻上,格外費力地睜開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景物。
密集的汗水因為疼痛和痙攣而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流出,彼得開始覺得自己就像在一團潮濕的海浪里跋涉,那些街道兩邊的彩色商標,瑰麗的雨后陽光,茂密青翠的樹木,都在他眼里失去了真實的質感。
那些色彩全都漂浮起來,扭曲著爬滿他的視網膜。
他用盡力氣支撐著自己往前走,汗水順著他流暢的下頜線條滴落,碎裂在鞋尖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彼得覺得這些細微的東西好像在他的感官里突然被放大了數十倍。
他有些戰栗著伸手去觸摸鎖骨上,剛剛被蜘蛛咬過的地方,鉆心的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綿軟的空氣被抽進喉嚨里,鋒利滾燙如剛淬過火的刀刃在切割他的氣管。
彼得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知道當他的思緒清醒一點的時候,他已經躺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了。
地板光滑冷硬的觸感減輕了身上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他蜷縮在地上咬著牙抽搐,眼前總浮現著那只蜘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