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了嗎我聽梅說你昨天下午好像生病了。”
“已經沒事了。”彼得說完,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貝爾納黛特的黑色長發有幾縷蜿蜒在她肩膀上的衣物褶皺里,和她本身的冷白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光線在她頭發上涂了一層并不明顯的灰色薄膜。茶幾上有一層薄薄的灰,沙發靠背上的布料有幾處細微的棉線破裂。
這種過分清晰的感覺還讓他很不適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難道是因為被那只蜘蛛咬過
他感到一種濃郁的不安,后背爬滿冷汗。
“你怎么了”貝爾納黛特看著莫名其妙盯著沙發發呆的彼得,皺了皺眉,“你確定你沒事嗎要不我今天幫你請個假”
彼得回過神,問:“你不是,應該要去轉學去劇院嗎”
“暫時不用。”貝爾納黛特搖搖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淡然,“外祖母替我去說過了,在正式開學以前,我不用離開中城高中。”
“可是”
“在你們繼續聊下去直到遲到以前,要不要來嘗嘗今天的早餐”梅姨將煎蛋盛到盤子里,朝客廳的兩個孩子招呼到。
彼得小心謹慎地拿起刀叉,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將它們跟樓上那堆東西一樣捏報廢了。
但愿梅姨不會發現自己用過的那只盤子邊緣全是裂縫這件小事。
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吃完早餐,他和貝爾納黛特一起去了學校,她照例打著一把能把她自己全身都包裹在陰影里的黑傘。
“你今天沒戴眼鏡。”她忽然說。
“呃,我戴了隱形。”彼得抹了抹鼻尖。
雖然事情從今天他一早睜開眼睛開始就變得詭異無比,但是貝爾納黛特不用轉學這件事還是給了他很大的安慰。好像從小就是這樣,無論彼得的心情有多糟,和貝爾納黛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變得平靜些。
貝爾納黛特聽了彼得的話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隨口問了問去奧斯本企業參觀科技展的感想如何。
彼得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那種一覺起來整個世界都變了的不安感又回來了。正在他努力回憶著昨天下午發生的事的時候,突然一股極度不安的感覺沿著脊椎直竄頭頂,讓他一陣頭皮發麻。
“怎么了”貝爾納黛特疑惑地看著他。
“小心”他一把拉過貝爾納黛特將她拖離原來的地方,一個足球那么大的花盆正好碎裂砸落在貝爾納黛特原來站著的地方,紅艷如血的花朵與鋒利的陶瓷碎片散落了一地。
彼得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這個花盆落下來之前就感覺到了,那種怪異的頭皮發麻的感覺,像個警鐘一樣讓他瞬間神經緊繃,迫使身體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采取了行動。
蜘蛛感應。
他沒來由地想起生物課上,麥肯錫教授曾說的話,這是一種由極小部分生物所獨有的頂級天賦,也是一種能夠提前預知危險的求生本領。
而現在,這種能力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就因為昨天他被那只蜘蛛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