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和貝爾納黛特上午會一起去圖書館尋找關于霍金斯國家實驗室和環形研究所的資料如果有關后者的線索能被找到的話。
彼得其實對此沒有抱很大的希望,但這終歸是個可以嘗試的辦法。
畢竟從前期搜尋結果來看,比起霍金斯,環形研究所的資料更是少得可憐,他們目前只能盡力先從霍金斯國家實驗室著手調查。
此時不過清晨,距離圖書館開館還有一段時間。彼得剛跳落在瑞恩家背后的那棵高大榕樹上,便聽到了一陣輕柔的音樂聲從二樓的舞蹈房里傳來。
是柴可夫斯基還是施特勞斯的某支舞曲要讓一個五音不全的音律白癡去記住那些變化多端的古典曲調實在太困難,他在這方面的天賦與感知度遠不如貝爾納黛特。
這么想著,房間的門忽然開了,穿著一身潔白短紗裙練功服的貝爾納黛特一邊將滿頭黑發都熟練盤扎在頭頂,一邊踩著遍地陽光走進來,在鏡子前換好了訓練用的軟鞋,開始做最基礎的拉伸準備。
少女的身姿高挑而纖細,體態因為常年練舞而帶著種難以言喻的窈窕優美。包裹在淺灰色長襪里的雙腿修長筆直,不盈一握的腰際垂著層薄薄的輕紗,旋轉起跳間如同一團沒有重量的云霧般簇擁在她周圍。舒展的手臂與肩頸線條柔美,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天鵝張開雙翅的優雅。
也許是因為腿傷初愈不久的緣故,貝爾納黛特在嘗試著做一些比較有難度的跳旋動作的時候,似乎顯得沒有以前那么信心十足,時常會停下來試探腿部受傷過的地方會不會產生異樣的鈍痛感。
陽光穿過樹影照進舞蹈房內,映出一室斑駁,少女沐浴在光影中的側臉白凈細膩,清美沉靜。
看到她忽然停止跳舞,轉而略垂著頭盯著墻角,只一遍遍活動著之前受傷最嚴重的那條腿,彼得原本因為見到對方而平靜不少的心情一下子又緊繃起來。
是不是她受傷的地方又在疼了
這會像醫生說的最壞情況那樣,嚴重影響到她以后跳舞嗎
當初觀看貝爾納黛特比賽的麥考伊夫人還曾贊賞她,只要持之以恒,她將來一定能成為舞團最年輕的獨舞演員,可是后來
熟悉的內疚感再次涌上來,彼得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還沒決定要不要在這時候去敲窗戶,卻意外地聽到了對方叫自己名字的聲音。
“彼得”貝爾納黛特站在剛打開的窗前,仰頭看著蹲在樹上的少年,臉上并沒有多明顯的驚訝,似乎已經對他這樣反人類的出現方式已經適應得非常習慣,“你什么時候在那兒的”
“呃,就剛才。”彼得回答,“你剛進來的時候。”
“剛進來”她側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冰綠色的眸子被晨曦映照得如水晶般清澈透亮,“所以你在那兒蹲了快四十分鐘”
有這么久嗎
彼得張了張嘴,看起來也有些驚訝“我想也許是吧。”
“這么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她又問。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對方停頓住,棕色眼睛眨了眨,短時間內沒能給出一個得體的回答。
因為,確實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