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的。”她喃喃著,心思完全在別的地方,并沒有發現對方的反應其實有點過于鎮定了,手里還在按耐不住地反復按動著圓珠筆。
過于明顯的焦躁不安從她略微發白的指尖,卷曲凌亂的頭發,不斷挪動的視線里清晰無比地呈現出來。
“可是,這跟哈利有什么關系”貝爾納黛特又問,聲音很柔和,試圖稍微能安慰住對方。
“他我感覺他可能認出來我了,那串數字,還有他說的紋身。簡直見鬼了,我又不認識他,而且我留在實驗室的也只有小時候的照片應該吧,我不太記得了,小時候有沒有被拍過照。但是,他一定是發現什么了。”她的話聽上去有點邏輯混亂,好像并沒有考慮到她的聽眾能不能理解,自己已經先陷入一團亂麻里了。
“斯蒂爾小姐。”講臺上的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望著最后排的塞萊斯特說,“我假設你一定對這門課程已經非常有把握了,那為什么不試試看為我們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方向”
她應聲抬起頭,目光落在黑板上書寫著的題目上,沉思一會兒后,用一種盡量不會更加惹怒對方的語氣回答“也許我們可以選擇已經畫好輔助線的地方來構建一個空間直角坐標系,然后再用向量的方式來解決。”
“很好的想法。”老師干巴巴地稱贊到,“希望你在維持課堂紀律上也有同樣的覺悟。”
被點名提醒后,兩個人的交流再度變為了紙上傳話。
而在看完她最后傳過來的那些句子后,貝爾納黛特立刻覺得,也許她和彼得約好的下午時間得提前了。
眾所周知,就像梅姨拯救不了本叔那一手帕克家祖傳的地獄酷刑廚藝,下雨也拯救不了彼得的體育課,最多就是從室外換成了室內,也換了種方式對他進行折磨。
看著對方再一次因為差點被排球砸中而狼狽逃竄后,哈利雖然并不驚訝,但也實在有點不解“我以為你已經開始健身了”
畢竟三年前的彼得可沒有現在這樣一米八的身高,和一副肌肉勻稱飽滿得恰到好處,即使穿著寬松的運動裝也能透出清晰線條感的養眼身材。
“但是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講。”彼得張口就開始胡扯,“不擅長體育是許多人基因里就自帶的,健身并不能徹底改變這一點。”
“好吧。”
中場休息時,彼得看到了貝爾納黛特發來的消息,問他午餐時能不能單獨出來,在學校外的那家披薩店見面。
單獨這個詞的意思就是別告訴任何人,包括哈利。這讓彼得有點不解。
聯想到今早塞萊斯特和哈利之間那種莫名的微妙緊張氣氛,他大概能猜到這是塞萊斯特的請求。不過就這樣把哈利一個人留在餐廳,彼得還是感覺有些愧疚。
他親近的人很少,除了梅姨本叔這樣的親人,就只有哈利和貝爾納黛特兩個好朋友。
在因為蜘蛛俠的身份而已經對除貝爾納黛特以外的幾個人有所隱瞞,而且還因此讓梅姨和本叔總是為他擔心的情況下,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在別的方面和他們保持坦誠,并竭盡全力地保護他們。
不過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想要做到這種有選擇性的基本坦誠都是不太可能了。
彼得嘆口氣,手指在屏幕上停頓好一會兒后,終于回復,“好的,一會兒見”。
順手翻看一下他和貝爾納黛特的聊天記錄,他忽然又生出一種溫暖的欣慰。至少他們之間是完全不需要秘密的,這是他在眾多壓力下唯一的安慰。
清脆的口哨聲從體育館另一頭傳來,課程繼續。彼得一邊漫不經心地躲閃著那些亂飛的排球,一邊仔細思考著一會兒要用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