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貝爾納黛特消失后,他的休息狀態就變得很差,哪怕有那條影紗可以幫他隔絕外界干擾,也依舊于事無補。這
種焦躁不安,無人可以訴說也無法被排解的壓力與痛苦,全都來自于他的內心,而唯一可以讓他感到安慰的人又不在這里。
尤其這段時間以來,紐約城的情況正在變得越來越糟糕,彼得更是沒怎么好好睡覺休息,再加上剛才的戰斗與在地下管道里,因為火焰燃燒而造成的輕微缺氧。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與疲憊牢牢壓迫在他身上,收勒住他的咽喉。
挪動手指摸出口袋里的手機,彼得第無數次按住貝爾納黛特的電話撥出去,等待著語音信箱的提示音響起在耳邊。這是他唯一能感到些微放松的時候。
“嘿,貝妮,又是我,彼得。”他努力想讓自己的情緒聽上去輕快一點,但勞累過度后的沙啞嗓音還是出賣了他,“抱歉,我實在已經想不起來我給你打過多少次電話了,希望你回來看到電話留言的時候別被嚇到。我只是”
他忽然沉默下去,皺著眉尖甩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因為缺乏睡眠而堆積起來的清晰悶痛感一直叨擾在他的腦后,讓他精神倦怠。
“我只是需要聽到你的聲音。”彼得輕輕說著,一種不自覺的強烈依賴感從他的語氣里流露出來,接近破碎的脆弱,“很需要。”
可是電話那頭已經很久沒有給過他回應了。
彼得嘆息掛掉電話,終于在滿身倦意中很快入睡。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可能有十分鐘,或者兩個小時。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他,是本杰明打來的。
看到這個號碼時,彼得瞬間睡意全無,一邊接起來一邊立刻朝家里趕回去,同時祈禱千萬別是魔犬之類的怪物突然出現在了家里:“本叔,發生了什么事”
“梅說她不太舒服,心臟很難受,你能回來送她去醫院嗎”
“當然我馬上就到。”
這個消息完全沒有比魔犬出現好多少。
彼得很了解梅,她從來不是一旦出現什么小痛小病就會想要主動去醫院的性格,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更愿意忍耐,除非情況實在嚴重。
帶著梅在醫院里掛號排隊又做檢查,前前后后折騰了一下午,彼得還沒吃過任何東西,也想不起來饑餓,他現在更擔心梅的身體狀況。
在等待報告出來時,彼得坐在家屬休息區里,實在又累又餓得靠在椅子上就昏睡過去。
朦朧間,他似乎聽到了貝爾納黛特的聲音,仿佛就在自己耳邊那樣的溫柔又清晰,充滿擔憂:“彼得彼得”
貝妮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有些動不了,意識也逐漸漂浮起來,遠離了醫院走廊里時不時會有護士與醫生經過的輕微動靜,遠離了窗外的嘈雜汽笛聲,甚至在逐漸遠離自己的身體。
再次睜眼時,彼得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里。過于純粹的漆黑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包裹進一個死去的宇宙,視線因為找不到存在物而難以聚焦,渾身緊繃不安。
“彼得。”
一個最熟悉不過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讓他下意識回頭,看到貝爾納黛特竟然就那么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臉上帶著淺淡的微笑。
她皮膚的冷白,眼眸的冰綠與嘴唇的柔軟淡紅,是在這片混沌空間里,唯一能被他的眼睛真實捕捉到的色彩,鮮活而明亮。
“好久不見。”
種焦躁不安,無人可以訴說也無法被排解的壓力與痛苦,全都來自于他的內心,而唯一可以讓他感到安慰的人又不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