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于是彼得只能含混地順著她的話發出一個單音節“嗯稍微有一點。”
“抱歉。”她說著,將手放在一旁的暖手袋上停了幾秒,確認不再那么涼以后再重新放到剛才的地方,將粘連著的布料一點點清除下來。
這道傷痕從彼得的腰側延伸到了靠近下腹人魚線的地方,一個格外微妙且尷尬的位置。
即使貝爾納黛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盡可能的放輕動作,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觸,她仍然感覺指尖下的身軀正在逐漸緊繃,連帶著他的呼吸聲也無意識變得有些短促。
其實彼得情愿她的動作能重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用一根羽毛若即若離地滑動在他的胯骨肌膚處,一個最讓人心癢難耐的地方,不管往上或者往下都不對。
他微微張了張嘴,手指無聲刮蹭過身下的柔軟被面又松開,將好不容易措辭好的提醒又吞咽下去。暖氣好像功率失控了,本該僅僅只是維持溫暖的風吹落在他身上,帶出一種莫名的過熱甚至是燙。
好不容易處理結束,彼得幾乎是立刻跳起來,一把抓過地上的背包,找出里面的毛衣和外套胡亂套在身上。亂蓬蓬的茶褐短發下,完全變紅的耳朵格外顯眼。
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詭異的尷尬。
本來貝爾納黛特已經說服自己“要像醫生一樣,眼中無熟人,動刀自然神”,但現在也莫名其妙跟著感到慌亂和不自在。
看來醫生這個職業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亂七八糟地想著,將醫藥箱很快收拾好,聽到彼得忽然問:“說起來,你是在收拾東西嗎”
他指的是那一大堆被她擺在桌上和地上的舊雜物。
貝爾納黛特點點頭:“因為泰德剛搬進來,所以那間空房間里的東西我都收拾出來了,看看哪些想留著,哪些不需要的就丟掉或者暫時放到地下室去。”
說著,她抱著醫藥箱走到門口,問:“要來杯熱巧克力嗎”
“那再好不過了。”
兩個人捧著熱飲窩在房間里,一起收拾那堆還沒分類完畢的舊雜物。
彼得從其中一個紙殼盒子里,找到了他四年級上手工課時照著愛因斯坦做的手偶。可惜因為過去太多年,以及本身做工就非常稚嫩拙劣的關系,它的五官已經擠作一團,看上去更像一個恐怖片里才會有的破舊道具。
“你還留著它”彼得驚訝地看著這個手偶。
“很早之前收起來的,可能是你落在我這兒的吧。”
隨后,他們又在這堆東西里找到了小時候的許多東西跟風收集的彩色卡片,曾經沉迷的動畫海報,各種花花綠綠的貼紙等等。
貝爾納黛特看著這些舊玩意兒,忽然淺淺嘆口氣。
“怎么了”彼得問。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因為看了一個都市傳說,就一起大著膽子去北方大街那座廢棄醫院里冒險的時候嗎”
“騎了快兩個小時的自行車過去,結果在那座廢棄醫院里被幾只野貓和一具被丟掉的人體骨骼模型給嚇得半死那次”
彼得忍不住笑起來:“怎么可能會不記得呢畢竟那時候我就已經徹底放棄做一個職業冒險家了。”
“是啊。那時候的一切都不像現在這樣,我們可以花一整天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來場無聊冒險也沒有關系。不用去擔心未來,也不用擔心什么逆世界,每一天都是好的。可是現在”
她看著手里已經起層褪色的破舊彩卡,喃喃自語:“好像只要我們稍微閉上眼睛,整個城市就會被怪物吞噬,所有人都會有危險。而最糟糕的是,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