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明白,從小到大,我們不是做什么都會在一起嗎可這段時間你總是選擇一個人。”
彼得繼續說著,濃烈的不解與終于按捺不住著冒出頭的急躁共同平鋪直敘在他的聲音里,聽起來更像是在接近委屈地宣泄:“往年那些雪景,日落,一年一次的主題童話秀,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活動,我們都是一起去看的,為什么現在要這樣是因為我做了某些讓你很不高興的事嗎”
不是,等等,為什么他會這么清楚自己去過哪些地方
貝爾納黛特茫然地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才好,腦海里卻忍不住冒出奪心魔曾經自然而然提起她在家做過什么事的驚悚回憶。
你們兩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該打斷對方問清楚嗎
然而彼得完全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貝妮。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了,我可以改,好嗎只要”
他停頓片刻才重新開口,連聲音都被壓抑得有些變調,似乎每一個說出口的單詞都是強行從他喉嚨深處被撕扯出來,充滿血淋淋的痛苦:“只要你別再這樣忽然不理我了。”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們只是這幾天沒怎么時常見到,貝爾納黛特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曾經拿什么可怕的中世紀刑罰去毫無人性地折磨過他一遍。否則他怎么會表露出如此罕見又脆弱的狀態,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是不是就快要接近崩潰邊緣。
內疚感讓她暫時忘記深究他剛才話里無意間透露出來的不得了信息。她試著安慰對方:“不,彼得,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也不用覺得好像一切都是你的問題。”
“那到底為什么”單薄的言語已經無法安慰到他,過于敏感的猶疑情緒仍然掙扎在他的語氣里,“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會用不理人這樣的方式來處理問題。”
是這樣。
自從幾個月前的夏天,他們因為那只輻射蜘蛛以及后來的生日意外而彼此疏遠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彼得似乎就對這種事有了心理陰影。
為此,他們還鄭重約定過,以后不管遇到任何問題都不會再用沉默和回避這樣的方式對待彼此,那實在太傷人。
看起來這次破壞承諾的人是自己。
貝爾納黛特有點自責地想著,同時更加感覺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安慰對方才比較好,總覺得像之前那樣擁抱或許已經不合適,而笨拙的語言神經又半天組織不出一句像樣的話語。
得不到回應,彼得只能從她并不算明顯的各種細微反應里進行推測:“是誰跟你說了什么嗎泰德”能對她造成如此明顯的影響,總不太可能是奪心魔,她向來不怎么相信奪心魔的話。
而前不久泰德還明里暗里提起過,希望他能在大學遇到“更合適”的人。難道是他跟貝爾納黛特說了什么嗎
可她很快否認:“不,不是泰德,跟他沒有關系。我只是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考慮清楚。”
“考慮什么”
“一些事。”
她含糊地回答,低頭看著路面,細雪如白色的簾幕橫隔在他們之間。彼得盯著貝爾納黛特的側臉看了許久,忽然意識到什么:“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