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提起從ib保守派的盧錫安長官那里得到的消息,最近他們正在秘密尋找和清理城市里的各個宿主聚集點,但是源頭卻始終沒有找到。
收拾好廚房回到房間之前,她被泰德忽然叫住“達莎”
“怎么了”她回頭,看著樓梯下的男人,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冰綠色眼睛。
“我知道你這幾天一直很困擾,為了和彼得有關的事。”他說,“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決定,我都希望你是因為真心想要這樣,而不是被其他事物所裹挾而做出的無奈妥協。”
她垂著眼睛看一眼自己的影子,又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它倒是沒說什么。”泰德聳聳肩,“但這也不難猜。你在想有關理查德和瑪麗的事,對嗎”
貝爾納黛特猶豫著點點頭。柔和燈光和接近半透明的剪影共同籠罩在她臉上,將她本就微薄的表情涂抹得模糊又朦朧。
她靠在樓梯的木質扶手旁,神情安靜的樣子很像蜷縮在屋檐下盯著外面雨水連綿發呆的貓咪。
其實泰德說的不完全對。除了彼得的父母,她其實另外考慮的還有很多,但
“那拋開其他不談,你喜歡他嗎”泰德問得相當干脆直接,“當然,我指的是女孩對男孩的那種喜歡,兩個相互吸引的人之間的感情。我想在整件事里,你目前最需要考慮清楚的就是這個問題。”
說完,他朝被這個問題問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少女揮揮手,轉身回房間去了。
拖著慢吞吞的步伐走進房間,貝爾納黛特背靠著門,反復回想著泰德剛才說的話。
你喜歡他嗎
她走到書柜面前,翻出幾本厚厚的相冊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小時候她和彼得擠在一張床上,周圍一堆彩畫和零散積木,兩個小孩頭靠著頭睡得形象全無,四仰八叉的樣子。
往下,是她由彼得帶著第一次嘗試玩滑板的時候。貝爾納黛特還記得那時候因為太緊張,它一直死死抓著彼得的手不敢放,到最后弄得他手臂上全是被她抓出來的紅痕,也沒聽他吭聲喊疼。
再接下來還有他們一起堆雪人的、在水族館對著水母傻乎乎許愿的、在公園森林里比賽撿松果的、捧著蛋糕給還在病房里的彼得過生日的、她穿著白色盤裙,不厭其煩地糾正和教會彼得如何找準音樂節奏,又一點點學會芭蕾謝幕禮的全部動作。
十年時光化作許多張色彩斑斕的照片,從貝爾納黛特手里如流水般淌過。
你喜歡他嗎
她發現自己其實很難冷靜下來只單獨思考這個問題,總是會有各種各樣其他的元素突然冒出頭來干擾她,讓她始終在瞻前顧后,舉棋不定,內心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
是,或者不是。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顯得這么艱難過。她將臉埋進相冊里,捧著科技競賽個人金獎的漂亮少年就在她側臉邊,好像一偏頭就能吻上她顫動不已的卷翹睫毛。
好吧,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貝爾納黛特將相冊合上,抱在懷里,將自己身后的影子叫出來,讓它和自己用同樣的姿勢面對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