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調整姿態正對著她,十指交叉,“我更想先聽聽看你的推測。”
完全沒法把主動權搶在自己手里。
貝爾納黛特意識到這點,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顯露,手指卻有些煩躁地扣弄兩下:“我看過康納斯博士的一些論文,里面提到外來基因會影響生物本身的行為。但是我并沒有在彼得身上發現這點。后來,我想起他的影子。”
“怎么說”
“外婆告訴過我,所有影子都是人本身的鏡子。而自從被蜘蛛咬過以后,他的影子就發生了變化。那時候我一直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現在想起來,這種變化其實就是蜘蛛基因造成的,是嗎”
短暫的安靜后,奪心魔臉上掛起一個微笑,點頭承認道:“是這樣,你終于意識到了。”
“可是這跟你現在的狀態,以及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到底有什么關系”其實后面這個問題才是重點,前面的提問完全是在裝傻順帶。
奪心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考慮片刻后眨眼看向對方:“這可是兩個不同的問題,貝妮。”
說完,沒等貝爾納黛特解釋,他又話鋒一轉,像是心情不錯地主動提議到:“不過,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除非”她清楚這不是毫無代價的,只是拿不準對方到底會提出什么要求。
但不管那是什么,似乎她都只有接受。
也許是同樣清楚她的毫無選擇,奪心魔并不遮掩地給出了自己的條件“除非我們做個交易,用一些關于你的事。”
“什么事”
“我需要你告訴我,你從未向人提起過的秘密。它可以是禁忌的,也可以充滿遺憾或者痛苦的,孤獨的任何性質都可以,只要那是你從來沒有和別人分享過,并且”
他微微朝貝爾納黛特湊近一點,黑色的眼睛像是被挖去的不詳空洞,正急切地尋找著任何可以被塞進去以帶來短暫滿足感的東西。
他盯著她眼里生機勃勃的冰綠色,驚懼的滲人感從貝爾納黛特的每一根神經末端炸響開。一種被捕獵者盯上的生物防備本能讓她坐在原地,渾身僵硬不已。
“并且,一定得是從來不曾告訴過他的。”
這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剎那間,貝爾納黛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血液凝固。但她很快就調整好,希望自己這短促的異樣沒有被對方捕捉到,那雙又黑又沉冷的眼睛一直在牢牢盯著她。
“我可能并沒有多少這種你感興趣的念頭或者回憶。”她的人生在來到皇后區之前都是單調黑白的,對于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動接受,無所謂痛苦或禁忌。
而來到皇后區以后,她的事彼得基本都知道,實在找不出什么值得拿來交換的東西。
“總會有的,我們可以一起聊聊看。”奪心魔改變姿態,語氣也變得更加柔和無害,循循善誘,“我記得你最喜歡的城市是西雅圖,對嗎貝妮”
“以前是。”
“那后來為什么要離開”
“我不知道,只是外婆說我們需要去一個新的地方。”
“在西雅圖有發生什么讓你印象深刻的事嗎”
這個問題讓她沉默一瞬,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我第一次見到了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