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姐有些不安地想著,聽到彼得忽然問“她去哪兒了”
說完,沒等對方回答,他又繼續問“是因為其他實驗體嗎”奧斯本花如此大代價在這個項目上,當然不可能只是為了讓他一個人融合成功而已。
對整個跨物種遺傳基因工程而言,融合成功僅僅只是開始的第一步。
“不,沒有其他實驗體。她只是回家了,剛剛我給她打電話時,能聽出來她應該是在睡覺。”助理小姐解釋,同時能再次感覺到他心態上的明顯異常。
“她沒有留下來等實驗結束。我想是因為對她而言,要看著你這樣充滿危險地熬過實驗,也是一件很讓人折磨的事。”她繼續試圖開導對方,“畢竟勞拉博士總愛說,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也是瑞恩教授第一個親自照顧起來的。如果你真的出事,大家都會很難過。”
她剛說完,耳機里忽然傳來提示音,那是勞拉博士他們在叫她回去。
助理小姐很快告別離開了房間。
彼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拿起床上的干凈衣服走進浴室,將身上被鹽水和藥劑浸泡得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看著鏡子里自己被蜘蛛毒液改造完畢的身體,不由得滿臉驚訝。
他伸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著胸腔里的心臟跳動,腦海里浮現出的卻是自己醒來前看到的,那只融化進他心臟里的蜘蛛。
他有點恍惚地伸手去打開開關,明明沒怎么用力卻直接將整個水龍頭擰下來。透明水流從管道里頓時噴濺而出,澆得他滿身都是。緊接著發生的一切都像災難一樣壞掉的洗手池,被拽下來的金屬晾桿,掉在地上的花灑,情況被他越補救越糟糕。
他不得不叫來護工幫他拯救即將被水淹沒的房間。
護工進來檢查一遍后,面對著滿地狼藉向他投去了看異類的震驚眼神。過于清晰的視力將那種神情更加深刻地呈現在他眼里,刺人得讓彼得覺得自己整個胃都被猛地揪起來。
然而麻煩僅僅只是才剛開始。
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他會在非自愿的情況下弄壞所有被他碰到的一切,甚至有幾次還不小心折斷了幾個研究員的手臂。
那是一種他完全無法自控的本能反應。
當他們拿著讓彼得從小就很害怕的尖銳針頭,以及其他復雜設備靠近他時,一陣又刺又麻的感覺就會立刻從他后頸處竄上頭頂,帶動著他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握住對方想要朝他扎針抽血的手。
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以及有什么無比脆弱的東西在他手指下猛地斷開的輕微震動。
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就這樣弄斷了一個高大成年男人的骨頭,彼得看上去幾乎和對方一樣驚恐,完全忘記自己實驗剛完成那天是怎么把生命容器徒手拆開的。
體檢一直無法進行,康納斯博士也只能對他現在的狀態進行推測“原本按照我們的預計,你會完全繼承那只樣本蜘蛛的能力,當然包括肌肉力量以及反應速度。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其實是很正常的。畢竟你現在的身體是被蜘蛛毒液摧毀又完全新生而來,要是和以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那才真的是傷腦筋了。”
正常嗎
彼得茫然地聽著康納斯后面的話,大多都是關于什么需要花時間制定新的體檢內容,以及詳細的后續觀察計劃,腦海里卻忽然回想起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一個古老思想實驗
當忒修斯之船上的所有木頭都被逐漸替換掉,那這艘船還是原來那艘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