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臉色各異,尤其是跟著諾曼來的科研部技術代表,表情簡直難看到像是被迫活吞了一條蚯蚓下去,卻又不得不跟著老板一起祝賀。
訓練到這里到應該此結束。然而被破壞了連接裝置的外骨骼無法接受到作戰停止的指令,強迫那名已經躺在地上咳血到神志不清的特工舉起槍。
黑色的槍口正對著彼得毫無防備的后背。
貝爾納黛特剛想出聲提醒對方就看到他已經靈活躲開,像是提前預判了子彈軌跡那樣的精準。緊接著,眼前的玻璃窗被瞬間擊穿炸開,所有人都在驚慌失措地躲避那些砸落下來的鋒利碎片。
作為就站在窗戶邊的人,貝爾納黛特幾乎是在玻璃爆開的瞬間便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肯定躲不掉了,只能下意識伸手護住頭。
然而朝她籠罩下來的并不是玻璃碎片,而是一個帶著溫暖體溫的懷抱,嚴嚴實實替她將所有危險全都隔絕開。她只聽到無數掉落在周圍地上的尖銳脆響,身上卻一點疼痛受傷的感覺都沒有。
貝爾納黛特驚訝地抬起頭,看到抱著自己的人居然是彼得,頓時感覺有些魔幻他剛剛不是還在不遠處的訓練場上來著
“你沒事吧”彼得問,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剛剛砸在自己身上的玻璃碎片,只專心打量著眼前研究員的情況。他想伸手觸摸對方但又停頓住,害怕自己會像碰到之前那幾個人一樣,將她也不小心弄傷。
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可是被克制下去的情緒并不會就此消失,它們仍舊真實而不加掩飾地從彼得的眼神和僵硬動作里流露出來,甚至不會因為語言上的沉默而不引人注意,反倒在他人看來只覺得越加明顯。
她這樣仰頭望著他,眼睛清澈透亮,看上去完全不設防的模樣,和自己曾經在那個滿是蜘蛛絲的幻覺中看到的樣子很像。
柔軟的,親近的,適合被捕捉的,適合、
他忽然想起那些吻,那些只存在于幻覺中的親密舉動,不由得輕微吞咽一下,喉結滑動明顯。
如果那些幻覺是真的就好了。他聽到有個微弱的聲音正在自己腦海里反復念叨,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這樣格外專注的神情讓貝爾納黛特感到陌生,甚至是不自在。
聽到那位新來的科技代表發出了一聲怪笑,貝爾納黛特不動聲色地后退開,臉上表情隨即轉變得非常公式化,全是一個研究員該有的從容鎮定“我沒有受傷,謝謝你。順帶一提,你剛剛的測試表現很好。”
那樣空洞到不帶多少個人情緒色彩的聲音,好像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個生命鮮活的少年,而是一個不需要任何感情投入的ia。
靜靜看完這一切的諾曼奧斯本忽然對康納斯提議“你不是說找不到合適的人來為081做適應性訓練和體檢嗎我想我已經替你找到了一個最好的人選。”
于是從這天起,幫助彼得重新適應自己目前身體狀況的人也成為了貝爾納黛特。
這個辦法康納斯一開始不是沒有想過,但他還是覺得太過危險。畢竟以081的力量,他完全能在無數個不小心間便輕而易舉地殺死對方。
但同時,康納斯也不得不承認其實諾曼說得沒錯,逼迫他適應的最快最好辦法,就是拿他最舍不得傷害的人去主動接觸他。
極致的負罪感和恐懼是栓住一個人的強大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