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時仿佛站在暴風雪里,腳被冰雪凍住,鋪天蓋地的雪花朝著他的四肢涌去,只覺得極冷的寒意從腳底蔓延,直到心口,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了,好似要掙扎著破出。
為什么會是他
那個叫蘇格蘭的死者,怎么會是諸伏景光呢
銀時感覺到自己已經吸收不進氧氣,他大喘了一口,不小心發出了點動靜。
“是誰”降谷零逮住了這個聲響,快步跑向動靜發出的地方。
他仔細環顧四周,圍著水塔轉了一圈,又朝能藏人的角落搜去,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降谷零望著懷里的已經不會再呼吸的發小,那個溫柔的人、會喊著他“零”的人,永遠失去了生命體特征,他將所有的悲傷和憤怒掩飾在表情下。
降谷零抱著諸伏景光,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遠處走去。
此時的銀時扒拉著樓頂的邊緣強撐著,懸掛在半空,風帶走了他剛滑落的眼淚,他聽到人沒有沉重的腳步聲后,又一個向上撐,180度旋轉回到了樓頂上。
天臺上如他所料,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他在寒風中脫下睡衣,蹲在沾滿血跡的墻面旁,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這些痕跡,除了剛才滑過的幾滴眼淚外,他就再也沒有流下過,現在的他不是小孩子的身體,他是個大人了啊,要堅強起來啊阿銀
這些血還沾染不久,所以睡衣馬上染成了紅色,銀時用手抹了一下睡衣上的鮮血,望著滿手的血跡,開始發愣。
他跪坐在諸伏景光死亡的地方,緊緊捏住睡衣,下一刻,他右手狠狠一拳往墻壁上砸去,用盡全身力氣錘了好幾下,錘到手指關節處的皮都已經破了,新鮮的血跡重新被沾染上,與舊的血跡融為一體,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樣,做著機械而又發泄般的動作。
銀時不知道,此時他身后站了個人,那個人舉起,對準了他的腦袋。
“你究竟是誰。”
銀時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降谷零了,果然對方沒那么好騙走啊,觀察力、洞察力、偵查力一流的降谷零怎么可能沒有清理掉痕跡就會走了呢,大概只是他的希望對方能走掉罷了。
“轉過頭來,你是誰,回答我。”金色的劉海,服服帖帖地黏在降谷零的額頭上,他也出了點汗,此刻他正冷靜地舉著槍,嚴肅地對著眼前這位銀發陌生的男子詢問。
銀時目前赤著上半身,下半身穿著條長長的睡褲,腳上沒有鞋子,已經被灰塵染臟。
他緩緩地站直,轉過身去,雙手作投降狀。
兩個人面對面,銀時看清了對方眼里的陌生與不信任,是啊,這回是降谷零不認識他了,上一回是松田陣平,他突然有點想笑,還真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