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
岳洋把腦袋埋在了胸前,一句話也沒說,儼然是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架勢。
別看岳一博平時不愛說話,給兒子做起思想工作來,卻是口若懸河,理論還真是一套接一套的。其實他那些古董級別的話,岳洋早聽膩了,可又不能不聽。岳洋是個聽話的孩子,對父母的話向來言聽計從。
三個人圍坐在沙發上。岳一博每說一句話,岳洋都會答應一聲,或是點點頭。袁霞在一旁還時不時地插一句,幫一幫岳一博的腔。
岳一博語重心長地說:“洋洋啊,這次考試失利的原因,一定要查找出來。另外,時間的安排上也要做一番調整。”岳洋點了點頭,順從地嗯了一聲。
岳一博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式”的,他仿佛是一名將軍,岳洋就是個士兵,只有服從的份兒。除此之外,岳洋別無選擇,這又能怪誰,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誰讓他在這次考試中馬失前蹄呢?
“周日一個小時的上網時間取消吧,把這些時間用到數學上吧,這次的數學成績比上次整整少了十分!”
“嗯。”
“周日下午一個小時的打籃球時間,改為半個小時,省下的半個小時,用在外語上吧,這次的外語成績太不理想了!”
“嗯。”“晚上就不要再畫畫了,先忙其他功課。”“嗯。”
……
談話就是在這樣一種沉悶的氣氛中進行的,岳一博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絲毫的商量余地。
想不到,岳一博一個外科醫生,替兒子考慮得居然比老師還要周全,看來在這次談話之前,他已經做了精心的備課。
岳洋所有的課余時間,讓岳一博又做了統籌安排。
那一刻,他仿佛變成了一個受人操控的機器人,已沒有絲毫的自由活動時間。岳一博所說的每一句話,岳洋都打心眼里表示反感,也可以說是無比厭惡,可他又不能不無條件地去服從。
這怪不得誰,誰讓自己不爭氣,成績考得這么差!
時鐘指向九點的時候,談話已接近尾聲。袁霞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攏了一下彈簧一般彎曲的長發,于是,她那張白皙的臉愈加完整地暴露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袁霞向岳一博使了一個眼色。岳一博心領神會地喝了一口茶水,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
“噢,洋洋,還有件事,我想跟你談一談……”說這些話時,他的語調明顯發生了改變。岳一博看似輕描淡寫的話頓時讓岳洋不安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預感,可是在預感成為現實之前,又從來不相信預感會在將來的時間里發生。人們也從來不會將潛意識里的這種即將成為事實的感覺當作一回事,更不會去提前采取措施。有時候,預
感原本就是一張毫無痕跡的白紙,直到事情發生時,它才如約而至。岳洋的預感一向靈驗,他緩緩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岳一博。岳一博停了一下,說:“擔任班長的事,我看就算了。班長是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