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在行程中打磨過幾個石質不錯的小石刀,那些獸骨并不算多硬,用這些小石刀足矣,雕刻木頭,自然也是能用的。
既然瓜邇說就在這里刻,邵玄也沒挪地方。瓜邇帶過來的木頭還不錯,質地細密堅韌,不容易變形,雕刻的效果應該會比較好。
“你想雕刻個什么”邵玄問。
“我想嗯,想”瓜邇仔細想了想,道“狼,我想要狼”
比起那些沒見過的也不會在草原上出現的獸類,瓜邇更希望有一個狼木雕。狼群在草原上很普遍,而豐部落的人,雖然也獵殺狼,但對于狼,他們還抱著一點敬畏之心,若是狼群沒有襲擊部落,沒有叼走他們的牲畜,他們也不會對狼群出手。
“要威風的,頭狼”瓜邇面帶憧憬,說道。
邵玄不太明白這孩子對頭狼的執著,還是旁邊的老曷說了原因。
在草原上的一些部落里流傳著一個故事,當然,其實不知道是哪個部落的哪位先祖編出來的故事。說的是某個部落經常遭受狼群的攻擊,那個部落的巫預言狼群會襲擊一位戰士的屋子,便用一塊石頭,雕刻了一匹狼,放在那個戰士的屋門口。到了晚上,狼群過來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石雕,以為見到了狼王,便嚇跑了。
這種故事也就那些小孩子們信,等長大了,也就不再相信了,不過,現在的瓜邇,對此仍然是深信不疑的。只是,他也知道,不是誰都有故事里那個巫的能力,更何況,他帶回來的木樁也不大,自然不能與故事中的木雕相比。他只是純粹想要一個那樣木雕滿足下而已。
“狼啊”邵玄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被留在部落的凱撒,被刻印之后的凱撒,也有了足夠做頭狼的資格,復仇成功不說,還能跟山林里的兇獸們對抗,不知道現在成長到什么程度了。
回憶著凱撒的樣子,以及山林里狩獵時的神態,邵玄開始動刀。
瓜邇還想著能學到點雕刻的技巧,沒料,面前的人動刀越來越快,一開始他還能看到每一刀的動作,一塊塊木片被削下,但很快,他就無法跟上邵玄的速度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些如暴雨般飛濺的木屑,逼得他都退了好幾步。
瓜邇想問一些問題,卻發現,面前的雕刻者,似乎沉浸在某種狀態之中,讓人無法插足。
老曷用手抓起一些濺落在地面的木屑,定定看向邵玄。邵玄手臂上的動作,他是看不清楚,但是,邵玄臉上的圖騰紋。他看得明明白白,那就是炎角部落的圖騰紋,比他阿爹的要清晰得多。
雕刻一個木雕,并不一定需要圖騰之力,但是,邵玄在真正認真雕刻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用上。手上的這幾把石刀,并不是那般好使,很多時候為了能夠更準確地雕刻出想要的效果,力道、速度等都需要控制好,不容絲毫差錯。而邵玄在學習打磨石器時練就的精細精準控制,也讓雕刻變得容易很多。
周圍的四個人,不禁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盯著邵玄。
隨著木屑快速掉落,邵玄手中的木雕也漸漸成形。
瓜邇的呼吸漸漸加重。他沒見過有誰這樣雕刻,同時,他還有種感覺,這個木雕,就是他想要的,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當邵玄停下手中的刀,另一只手上拿著那個已經成型但是卻被木屑覆蓋了一層的石雕。吹了吹氣。
覆蓋在木雕上的木屑便飛揚而起,從木雕上離開。耀眼的陽光下,就像是撒了一把金粉。而木雕,也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匹非常健壯的狼,甚至能讓觀看者感受到皮毛覆蓋之下的結實肌肉。它以昂首挺胸的姿態站在那里,沒有呲牙,沒有嘶嚎。也沒有抬起利爪,只是站在那里,微微側頭,像是在看什么不值一提的東西一般,帶著一種瓜邇說不出的威勢。似乎面前的一切,也無法越過它,只能退避開。
木雕并不大,看上去就是個小狗的大小,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