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腳
一步接一步,緩緩跨出。轟聲逐漸在變小,地面的震動一步比一步弱,地面的石子不再被崩飛,雪墻上雪塊飛起的情形也沒再出現。
一切都在往更加平和的方向發展。
而相比起外面平緩的動靜,邵玄體內力量的運轉卻更加激烈,體內圖騰之力一次又一次地運轉,以便身體能夠持續支撐骨飾的力量,體表也隨著這樣的變化而改變,赤色如融化的巖流的圖騰紋,帶著火焰形成紋路,幾乎覆蓋邵玄全身。
圖騰火焰之中,藍色焰流洶涌如決堤的洪潮,匯聚在胸口處,這一刻,邵玄聽不到外界的其他聲音,耳邊只有血流的聲響,以及砰砰、砰砰的,強而有力的心臟跳動聲。
體表空氣的流動,像是沸騰的蒸汽翻涌,嗚嗚的聲音也越發急促,然而,這急促的嗚嗚聲,沒過多久,也漸漸淡去。
曾經動用骨飾時僵硬得幾乎不能行動的身體,現在卻能邁出不止一步,僵硬的動作變得越發平滑自然,沉重的腳步,也在逐步變得輕松。
大片的白色雪地之中,漫天的風雪之下,邵玄就像是一條赤色的游魚,悠閑地游在白色的雪海之中。
站在山頂高處看著那邊的征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邵玄,部落里沒誰能比他更深刻地感受到骨飾的強大力量,當時邵玄面對王獸動用骨飾力量的時候,征羅就是離得最近的一個,僅僅一個照面,來不及躲避,那么強大的力量就直接將他掀飛,離開鹽地回來連走都不能走,還是被多康背回來的,休養到現在才只能動幾下腳而已,跑動都艱難。
可看看邵玄,從一開始一腳一轟的激烈力量釋放,到現在內斂平和的情形,變化如此之快,簡直讓他無法相信。
那么強大的力量,真的能收放自如若真那么容易的話,千百年來就不可能只出了一個邵玄。
巫披著厚厚的裘皮,冒著凍得她面部發麻的風雪,眼神欣慰,隨即又轉頭問征羅“那邊已經安排出去了”
“嗯,今早離開的。”征羅帶著期望和擔憂,“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到達。”
“但愿吧。”巫看了看雪地上那個,繼續往山下一步步走動的顯眼身影,同征羅轉身離開。邵玄能夠在雪地上那么輕松地走動,他們兩個一個老,一個傷,長時間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根本扛不住。
邵玄走了一會兒之后,身上已經冒出了汗,稍作休息,調整了一會兒,再次繼續。
在邵玄所經過的地方,出現了一條寬約三米的路,路面的雪被推開,只剩下土色的地面,不過天空一直飄著的雪,很快將地面再次覆蓋上一層白色。
咯噗
前方被推擠的雪墻因為擠壓,而變得更硬,朝上隆起一個弧度。
越往前走,雪墻因再次的擠壓,變得更加堅硬,也讓邵玄前走的步子越發艱難。
邵玄每走一步,雪墻上被推擠的雪就會發出咯噗的擠壓聲。
山下,今天負責巡邏的戰士,扛著挖雪的大木鍬,來到他們臨時做出來的躲避寒風的地方休息。
所謂臨時躲避之所,其實是他們在偏離清掃出來的道路旁邊,又挖了一條更窄的支道,然后在支道的盡頭開出一塊長寬約三米的方形區域。
掃雪的二十位戰士,此時正擠在這個三米高的避難所內,靠著壓得硬實的雪墻,說著話。
寒風依然在吹,這里也有風,只是躲在這里,風會小一些,沒那么冷。
“這鬼天氣,會一直下到什么時候”有戰士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