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其實很久之前就想對炎角部落動手了,當年炎角部落還在山林深處的時候,存在感很低,“畀”的人也很少去山林深處與那些部落糾纏,但后來炎角部落大遷移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便引起了“畀”的注意。
別人可能會覺得,有實力的部落太棘手,不想招惹,但“畀”不是,在“畀”的人看來,越是厲害的部落,越是厲害的人,就意味著作為奴隸的價值越高。他們看人是衡量商品價值的思想。
羽部落的人抓到一只羽毛漂亮的鳥而自豪,會炫耀顯擺,而“畀”的人高價賣出去一個奴隸同樣會炫耀,并且,級別越高的奴隸主,看奴隸的眼光也越高,尋常人他們還看不上眼,對于巳這樣的頭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得是部落的頭目級別,否則配不上他的身份。
不過,稷放警告的話還是讓巳稍稍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就動手,而是抬起沒握觿刀的手臂,指向被綁成繭扔在那里的盜七,態度冷硬,“把他給我,我要他的命”被人偷了首領骨錯,簡直就是巳的人生之恥
被偷走的骨錯,巳能通過一些手段繼續追蹤,至于偷走骨錯的盜七,他當然不會放過,同時,巳也覺得,若是盜七死了,以后或許也沒人能再次將骨錯從他手中偷走了,他并不認為誰都有這樣的本事,眼前的這幫部落人更沒有。
所以,盜七必須死死了,就再無威脅,也沒誰能讓他感受到這種恥辱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氣,盜七還沒怎么動,區離幾人就精神緊張起來,咽了咽唾沫,看向邵玄,見邵玄依舊沒動,他們也繼續沉默。
盜七看了看邵玄,說不怕那是自欺欺人,嘴硬死撐。他知道這幫人中,做主的人是邵玄,他也想看看邵玄會如何做,更擔心邵玄當場將他給宰了。
見得不到回應,巳冷冷掃了眼邵玄幾人,“不交”
隨著話音落下,巳猛地一揮手臂,一些指甲大的黑色影子從寬大的黑色袖口甩出,飛入草叢之中,朝著邵玄幾人所在之處沖過去。
嗖嗖嗖
那些射入草叢中的黑色身影,所行路線上的草叢全部被攔腰削斷,斷掉的草飛起,如無數雨點從地面噴出。至于那些被甩射出去的黑色身影,則在邵玄幾人身周不遠處狠狠扎進地里。
巳的這個行為,就是動手的信號
邵玄提刀,“甘切,看著盜七,別讓他輕易死了”
“至于你們,”邵玄快速掃了眼木伐和區離幾人,“別輕易死了。”
區離、坴寨、刺都,以及帶隊跑海船經歷過無數風浪的木伐“”這種差別對待有些憋屈。
雖然邵玄讓他們自保就行了,但他們都是各自部落的頭領,怎么甘愿如此就憑甘切一個人,一對六,能行
夜晚的月亮雖然不大,但月光加上星光,再以眾人的眼力,即便比不上白天,也不至于摸瞎,先不說本身夜間視力就遠遠強與別人的甘切,就是刺都和區離他們,也在跟著炎角的多次狩獵活動中,鍛煉出了夜間狩獵的能力。在山林里,兇獸不可能因為他們晚上視力不好就會放過他們。今晚的月亮和星光,比在山林里的時候要亮多了,至少沒有那些參天古木的妨礙。
再說了,“畀”的人也不全是夜視力很好的,他們的行動在黑夜里同樣會受限。
周圍六個黑衣人在得到巳的動手訊號之后快速游走起來,使用強橫卻不失靈巧的力道將手中的鎖鏈甩出,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線,這些線同鎖鏈一起極易令人忽略,但就是這些線,令鎖鏈如活了一般,釋放處更強大的殺傷力。
如果說,陷阱是一環扣一環,那么,這些線和鎖鏈,便是畀人奴隸主們布置陷阱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二。這幫擁有悠久販賣奴隸歷史的畀組織的人,個個都是打結玩繩索的高手。所以,任何一處細節、一絲動靜都不可輕易放過。
盜七此時心喜得恨不得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