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榆本應該還手的,可今非昔比,鄔寧能打他,他打不得鄔寧,只好委委屈屈的向燕柏告狀“大哥”
燕柏醒過神,笑著揉了揉燕榆的額頭“阿寧打疼你了她那點力氣,和撓癢癢差不多。”燕柏給兩個人斷官司是斷出了經驗的,深知如何調節,如何安撫,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果不其然,燕榆一聽這話,就不氣惱了,還故作無所謂聳聳肩說“是啊,跟撓癢癢差不多,一點都不疼。”
鄔寧又使勁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不疼嗎”
燕榆咬牙硬撐“不疼啊。”
“啪”
“你倒是使點勁啊”
燕柏適時攥住鄔寧的手腕,見她掌心都紅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好鄔寧也覺得欺負笨蛋沒有半點成就感,便嬉笑著跑到亭子里喝茶去了。
“大哥”
燕柏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忍不住嘆氣。
燕榆的造訪讓燕柏與鄔寧冰釋前嫌,重歸于好。
雖然從結冰到破冰都是燕柏單方面決定,但好總比不好強,宮人們只伺候這兩個主子,自然希望他們倆能和和睦睦,尤其是一些燕家的心腹,無不希望圣上早日誕下有大半燕家血脈的龍嗣,這樣一來燕氏一族在朝廷的地位就更牢不可破了。
用過晚膳,燕柏便在荷露等人的推波助瀾下宿在了鳳雛宮。
鄔寧看在眼里,只覺得可笑。
這些宮人還不知道她和燕柏壓根沒有圓房。
洞房花燭夜那晚,是燕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褥子上,偽造了一個不太逼真的落紅。幸而也沒人好意思仔細端詳,勉強應付過去了。
也是從那晚起,鄔寧改口喚燕柏“表哥”。
在此之前,燕柏于鄔寧而言一直是個有威嚴,有擔當,甚至有點遙不可及的兄長。因為她打一生下來就倍受先帝寵愛,當真是心尖肉,眼珠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絲毫不過份的說,那些與她同宗的兄長在她跟前和奴仆沒什么兩樣,奉承,諂媚,討好,就算叫她踢一腳,也會滿臉笑意的夸她踢得好。
如今想來這興許是捧殺,一種讓她從云端墜落的手段,可當時,鄔寧被愛團團包圍著,是驕傲而幸福的。
燕柏則是唯一一個會責備她的人。燕柏的眼神不兇狠,語氣不嚴厲,只是會將鄔寧帶到無人之處,溫聲細語的講明白一些她該明白的道理,三言兩語,就讓鄔寧自慚形穢。
鄔寧到底不似燕榆那么遲鈍,她清楚燕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她對這個哥哥又敬又怕,又覺得可靠,值得依賴。
但燕柏年長她五歲。她牙牙學語時,燕柏已經習得一手好字了,她為受一點小傷而嚎啕大哭時,燕柏已經在圍獵場上拿到了好彩頭,她和燕榆打成一團時,燕柏已經是霖京城里有名的謙謙君子,便是帝后跟前也可談笑風生。
鄔寧和燕柏之間相隔著漫長的五年,玩不到一塊去,所以不能親近,可這并不妨礙她將燕柏視作兄長。
鄔寧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燕柏成為夫妻,洞房花燭夜,飲過合巹酒,她本想和往常一樣喊燕柏一聲“哥”,不過看著燕柏身上的喜服,愣是咽了回去,第一次喚了“表哥”。
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要做夫妻,未免太別扭了。
而燕柏也從來都將她看做是妹妹,乃至女兒,偶爾還會為一些瑣事婆婆媽媽的叮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