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寧不愛到景安宮來,此處的一草一木都會讓她想起幼時的記憶。
那個時候,父皇母后在她眼中是天底下最恩愛的夫妻,一個眉眼如畫,溫柔似水,一個高大慈愛,頂天立地。
鄔寧喜歡高舉著風車坐在父皇的肩上,聽著父皇爽朗的笑聲,看著風車悠悠轉動,母后會用手帕拭去父皇額頭的汗珠,嗔怒地說“你也不嫌累,這樣是要把她慣壞的,將來怎么嫁的出去。”
她父皇年少時曾率兵征討南蠻,多年殺伐,屢立戰功,并不似霖京城男兒那般溫潤儒雅,甚至有些粗俗“慣壞就慣壞,朕的公主還愁嫁人不成”
那是鄔寧一生當中最無憂無慮的光景,如今,真稱得上物是人非。
“陛下。”
聽到荷露的聲音,鄔寧回過神,彎了彎眼睛,快步走進宮門。
燕柏有晨起練字一個時辰的習慣,這會剛剛撂下筆,正在凈手,見她來了,頗有些意外“阿寧。”
“表哥你用過早膳了嗎”
“還沒呢。”燕柏問“你有事”
“表哥還真當我是無事不登寶殿呀,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燕柏正欲開口,目光忽落在鄔寧的頸上,舒展的眉頭微微蹙緊,他伸手撫了撫那里的紅痕,淡淡問道“怎么弄的”
鄔寧避開他微涼的指尖,跑到鏡前照了一番“哦,可能是叫蚊蟲咬了吧。”
蚊蟲的咬痕與男人的齒痕,燕柏還是能分辨得清。
他雖心知肚明,鄔寧早晚會與宮中侍君有肌膚之親,但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如此之快。
那個總是遠遠站在他身后,用仰慕與崇拜的目光盯著他看的小表妹,終于是長大成人了。
燕柏壓下翻涌的雜念,告誡自己,他是鄔寧的兄長,是晉朝的君后。可眉頭卻不受控制的越皺越深。
鄔寧說是被蚊蟲叮咬了,那就是被蚊蟲叮咬了,不會有人反駁她,宮婢翻箱倒柜找出膏藥,在那塊齒痕上輕輕涂抹。
“用不上兩日就會完全消退。”宮婢小心翼翼道。
“知道啦。”鄔寧注意到燕柏的神情,對一眾宮人道“我有事跟君后商量,你們都下去吧。”
待一眾宮人退下,鄔寧很主動的向燕柏坦白“其實不是蚊蟲咬的。”
“慕遲”燕柏平靜的語調中有一絲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不論妃嬪還是侍君,損害龍體都是重罪,從未有人敢在鄔寧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鄔寧自己也沒想到,慕遲不過是惱羞成怒時輕輕咬了她一口,竟會浮出這么一塊紅痕。
其實并不明顯,否則清早宮婢服侍她梳妝就該傅粉遮住了,現在讓燕柏看到,算她倒霉。
“表哥別怪罪他,是我們倆玩鬧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鄔寧替慕遲辯解“他從遂州那么遠的地方來,剛到霖京城沒多久就入宮了,不太懂宮中的規矩。”
慕家世代鎮守邊關,滿門忠烈之輩,于情于理,對慕家子弟都該寬容以待。
燕柏緩步走到鄔寧跟前,做出一個近乎輕浮的舉動。
他用一根手指挑起鄔寧衣襟“別的地方,還有嗎。”
鄔寧愣住,呢喃著喚他“哥”,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