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楊晟看來尋常不過的一件事,到鄔寧口中就成了節儉。
“對了。”鄔寧又問“你這為何一幅字畫也沒有尚宮局沒預備嗎”
“有,收起來了。”
“干嘛收起來”
楊晟抿唇,背過身去整理木雕“我又不識字,掛那些東西做什么。”
故作坦然的說出自己的短處,短處似乎就不再是短處。
鄔寧道“那豈不是連個能解悶的事都沒有,難怪你整日刻木頭,欸,你喜歡貓吧,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兩只。”
楊晟將貍奴木雕緊緊握在掌心里,他聽見自己完全可以稱之為冷漠的聲音“多謝。”
鄔寧和他說這些話,已經是屈尊降貴,而他這般不識趣,鄔寧自然也不會再搭理他,只打了個呵欠,命外頭候著的宮婢進來服侍沐浴。
然后,在他的床上就寢。
楊晟立在床榻旁,盯著鄔寧,許久沒有動作。他并非愚鈍之人,自是能看得出,鄔寧到昭臺宮是別有用意的。
鄔寧倒沒想太多,當然,就算她絞盡腦汁,也揣摩不透楊晟的心思,見楊晟垂手而立,輕笑一聲,毫不在意的問“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楊晟不語,鄔寧便當他是默認“強扭的瓜不甜,我眼下也沒工夫把你扭下來,喏,去拿一床被褥,就在地上睡吧。”頓了頓,又囑咐道“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別叫宮人曉得。”
男子終究與女子不同,前者生來坐擁廣闊天地,后者則至死被困在閨閣,若說女子冰清玉潔,不曾對哪個男人動過心,那可信,男子長到及冠之年,連個心儀的女人都沒有,多半是榆木腦袋。
有心上人對鄔寧來講真不算什么,前世她那些侍君中不乏有入宮前正在談婚論嫁的,已然私定終身的,甚至在青樓有個紅顏知己的,又能怎樣呢只要別犯了她的忌諱,和宮婢眉來眼去,入宮前的那些事鄔寧都可以當做前塵舊夢。
“嗯。”
“那我睡了。”鄔寧忽然側過身,問繃著臉鋪褥子的楊晟“你不打鼾吧”
“”楊晟沉默了一會說“不知道。”
“最好別打。”鄔寧玩笑似的道“不然我可能會拿布巾把你嘴塞上。”
“隨你。”
楊晟躺好,背對鄔寧。
一夜無話至天明。
逢九有早朝,卯時方至,御前的宮人便在殿中候著了,荷露不得不攪了鄔寧的清夢。
“陛下,陛下該上朝了。”
鄔寧含含糊糊的應一聲,睜開眼睛,往地上看去。楊晟很讓人省心,已經把地上的鋪蓋卷收起來了“他人呢”
荷露道“楊侍應天不亮就去御花園了,也不許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