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宰輔的面,近乎床笫間的。
沈應默默羞紅了臉,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燕賢又不瞎,豈會看不到二人在石桌下的小動作,臉色終于沉了沉,低聲喚道“陛下。”
這一年的燕賢,還精力充沛,足智多謀,鄔寧此時和他撕破臉,無疑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可鄔寧等不了,她不能等晉朝千瘡百孔了再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舅舅犯不著這么義正言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不知道什么是律法。”
沈應的手被鄔寧壓在了膝間,他摸著錦袍上冰冷而鋒銳的金線,聽鄔寧語氣輕柔地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便是律法。”
沈應不自覺緊抿唇瓣,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向燕賢,他平日只想著如何討鄔寧歡心,并不太關注朝中形勢的變動,還以為面前坐著的是那位獨掌大權的燕宰輔,難免有些擔憂。
沈應細微的舉動,打消了燕賢對沈家的懷疑。
此時此刻,哪怕燕賢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猜忌自己那引以為傲的長子。
當晚,鄔寧去了昭臺宮。
與入宮即圣寵不衰的慕常君和后來者居上的沈侍君相比,昭臺宮的楊侍應真稱不上得寵,鄔寧一個月里,也就能有一兩個晚上宿在這。
可宮中沒人敢怠慢楊晟絲毫,尚宮局對他的殷勤勁兒,比起慕徐行和沈應也不遑多讓。
楊晟奇就奇在,能在那兩位侍君風頭正盛的節骨眼上,不費半點力氣便能將鄔寧引到昭臺宮來。
昭臺宮的宮人都很納悶,自家主子甚至不怎么搭理陛下出去說誰信啊
鄔寧來這的原因,只有鄔寧自己清楚。
她緊閉著雙眼躺在軟榻上,身側蜷縮著兩只守在炭爐旁取暖的貍貓,鼻息間充斥著淡淡的檀香味,耳邊傳來刻刀刮下木屑時沙沙的響動,思緒紛亂的頭腦漸漸放空,心里生出些許莫名的安逸。
就是這種安逸,讓鄔寧每每疲倦之時,便會想到楊晟。
“陛下”
鄔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唔,我睡著了。”她聲音軟綿無力,像一團摻了太多水的粉面。
楊晟只盯著在她腰側酣睡的貍貓,低聲道“去床上睡吧。”
鄔寧從不指望楊晟能體貼入微的伺候好她,很是乖覺地站起身,徑自走進寢殿。
本就沒醒透,一倒頭又昏昏沉沉了。
楊晟默默在床榻旁站了片刻,彎腰幫她脫掉鞋襪,那圓潤透粉的腳趾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如花瓣一般舒展開,又很快收攏。
楊晟飛快地挪開視線,拖過一床被子將鄔寧從頭到腳捂了個嚴實,鄔寧囈語似的嘟囔了一聲,緩緩縮進被子里。
她睡得香甜,毫無防備,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孩。
夜已深了,僅剩的燭火也將要熄滅。
楊晟熟練的打好地鋪,一絲不茍的平躺下,卻并未合眼,似乎在等待什么。
終于,鄔寧抱著被子翻過身。
楊晟托住她纖細的手腕,一點一點,將那懸在床榻之外的半條手臂推了回去。
沒一會的功夫,鄔寧又大咧咧的伸出腳。
白日里分明是很安靜的人,可以倚在塌上紋絲不動的看一個時辰書,為何睡著了會這般張牙舞爪
楊晟想,若和她同床共枕,大抵要睜眼至天明。
“撲”
一聲悶響。
是鄔寧的被子掉下來了,正正砸在楊晟身上。
鄔寧伸手撈了一個空,倒是習以為常,連眼皮也沒抬一下的咕噥道“換個大點的床吧”
楊晟把被子丟上去,沉聲說“不換。”
這被子是一面棉襯一面綢緞的,棉襯在里自然暖意融融,綢緞在外就難免涼些,鄔寧稀里糊涂的給蓋反了,激得一哆嗦,急急忙忙翻了個面。
只聽她頗為氣惱地說“愛換不換當心我掉下去砸死你”
楊晟不是沒想過,把地鋪打得離床遠一點。
可那樣,實在太冷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