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往下滑滑落下,眼前模糊,睫毛沉重的抬不起來,水里摻了冰塊猛地砸下來,肩膀又涼又疼。
野遲暮站在水池子里泡了很久,她全身濕透了。
她好像這個世界有一個烏托邦國度,那里沒有惡意,她不用在被惡意針對,也不用被冰水淋濕。
野遲暮抱著雙臂,凍得瑟瑟發抖。
“好笑,你看她裝得那個樣子,不就一桶水嗎,我們剛剛那么淋都沒事。”
“想讓攝影師注意到她吧,畢竟,人家是國外來的,聽說以前給好萊塢拍照。”
明明就是一個面乳廣告,攝影師卻追求什么極致美,說是拍攝出水嫩肌膚,讓人更有購買的,還讓她走過來把領口往下拉,露出一點事業線。
同期聒噪聒噪的說個不停,把攝影師對她的性騷擾當成她對攝影師的騷擾,覺得她在靠身體上位。
半個小時后手機響了,她盯著看了十秒。
來電顯示是顧知憬。
野遲暮抓住機會迅速接聽了。
“喂”
那天早上顧知憬讓秦光暉送了衣服過去,她去了野遲暮的經紀總公司,在那里攔住了趙家的人。
然后給野遲暮打了個電話,約她吃飯,野遲暮拒絕了。
顧知憬說“是這樣的野遲暮小姐,為了感謝你那天的幫助,我請你吃個飯,你是想”
野遲暮冷冷地拒絕“不去。”
她衣服淋濕了,她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現在去吃飯多狼狽啊。
攝影師又在催她,野遲暮手指壓在屏幕準備掛斷,手指微微一顫,她發顫地再補了句,“你來吧。”
這次電話沒掛斷。
那邊忽然沉默了幾秒,無聲的讓野遲暮心慌。
“好,我正想來。”
顧知憬輕聲說著,野遲暮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這里有個很討厭的人。”
“那就弄死他。”
電話掐斷。
攝影師還在喊“快點,再拍不好干脆把衣服全脫了拍。剛有點熱度矯情什么啊”
攝影師打量著野遲暮,野遲暮本身的美天生帶著脆弱感,花一般的身體被風吹被雨撕扯,她越掙扎,暴風雨來的愈強烈,恨不得殘暴的撕開她所有衣物。
反正就是個廣告的海報打打擦邊也沒事,再者他的確在好好工作,野遲暮不配合就是矯情。
又拍了兩條,時間耗去半小時,野遲暮臉白的嚇人,攝影師還是不滿意,目光落在野遲暮胸口。
正要開口讓野遲暮把衣服再拉下來一點,一個人坐在他旁邊,身穿黑色西裝,筆直的西裝褲包裹著她的長腿。
攝影師偏頭看了看,發現來的人很眼熟,居然是作天作地的顧知憬。
“聽說,你是從好萊塢回來的。”顧知憬坐在攝影師旁邊問。
攝影師點頭,心里發怵,正要討好她,給她提幾個玩弄人的把戲,正好顧知憬對野遲暮有意思。
“那你上去拍給我看看。”顧知憬說。
“啊”
攝影師不明白。
顧知憬抬起腿一踹,“我讓你上去把姿勢擺出來,我看看你這個破廣告,能拍出什么好萊塢感覺。”
野遲暮凍的瑟瑟發抖,她拿毛巾擦了擦身體,又打了一個噴嚏,雖然是夏天,可這一桶一桶冰水潑下來,真的冷得徹骨。
她抱著雙臂,剛下臺階就被人用西裝包住了身體。
還是那件黑色的,方才拍廣告的時候她在想顧知憬是不是又要穿西裝來,她怎么總是穿同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