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似月光里瘋狂生長的刺玫瑰,瘋狂的往人間扔下自己的刺荊棘。
她第三次重復了一遍,“我幫你。”
這次聽,顧知憬覺得她已經不需要回答好不好了。
顧知憬很不愿意讓野遲暮手中沾上臟跡,哪怕黑化是她的宿命,她也本應該如此一條道走到黑,像完成自己使命的月光,要把自己所有的光芒獻給黑暗。
野遲暮呼吸著,顧知憬從她的后背能感覺出來,她的情緒并不沉重。
她轉過身來。
眼睛如深淵,跌進去很難爬起來。
顧知憬說:“好。”
說完,正好節目組的信息發了過來,喊她們過去吃東西,顧知憬撐著手坐起來看信息,問她要不要過去。
野遲暮搖頭,說現在還不餓,她還想在坐一會兒。
這會兒天有點暗了,顧知憬回導演信息,導演讓她們早點回去,還暗示地問,能不能過來拍她們約會。
約會
“你再給我講講那個故事。”
“什么故事”顧知憬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
“那天你來我住的地方,在樓下講的那個故事,天鵝和她的鴨子父母。”
回溯那天,顧知憬去找野遲暮不知道該怎么說,就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白天鵝,他爸爸是一只藝術鴨,媽媽是一只舞蹈鴨。”
“你還記得啊。”顧知憬有些驚訝。
野遲暮輕輕地嗯了聲。
“為什么天鵝的父母是鴨子。”野遲暮一直對這個很奇怪,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
“因為他們就是鴨子,舞蹈鴨在舞蹈圈也只是小有成就,但是自命不凡,甚至喜歡插上天鵝羽毛到處飛,開舞蹈團,想把自己的舞蹈走出國門。天鵝只能每天拔自己的毛給她,回頭鴨子說你看看你,似乎只剩下一身毛了,然后什么都不剩下了,你真不像我的孩子。”
顧知憬手放在后腦勺之下,她躺下來,呼了口氣,褐色的眸子望著涌起的云層,烏云翻騰著似在蠶食整個天空。
“天鵝要做的就是長出羽毛,不停的生長新的羽毛。然后鴨子就能插上羽毛變成天鵝了,她們就是天鵝一家。”
“我還以為舞蹈鴨真的很厲害。”野遲暮聽得心中發悶,“天鵝跟鴨群會格格不入嗎”
“當它不知道自己是天鵝的時候,一切還算平和,等它知道自己是天鵝時,就得保持自己的優雅,就會被鴨子們討厭。”
“嗯”
因為一只天鵝掉鴨群里必定會被排斥。
和丑小鴨掉進天鵝湖被看不起是一個道理。
也許丑小鴨能變成天鵝,但是天鵝不能變成鴨子。
“藝術鴨呢,它怎么喜歡討飯。”
顧知憬長長地嗯了聲兒,選擇保密了,“下次講,得明天夜晚來臨才有新故事。”想來,她如今的處境跟一千零一夜差不多,為了活命,每天給殘暴的君王講一個故事。
顧知憬哼了聲,輕笑。
“你聽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嗎”
“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