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遲暮嗯了聲兒,她轉過身,寒風之中她抱住顧知憬,心中會感動,輕聲說“不枉我跟你一起住橋洞。”
“你要是感動的話,也不用說這種話。”讓她感覺挺丟臉的,人生中最可悲的事兒,“不要跟別人講,就你知我知。”
“嗯嗯嗯。”野遲暮蹭著她的胸口,揚起頭看著她,目光落在她的下顎,又開始笑顧知憬。
顧知憬拿她沒辦法,繼續睡。
任務該做還是得做,野遲暮給顧知憬簡單化妝,顧知憬覺得化不化妝無所謂,里也是一筆帶過,誰知道討飯的場面是哪樣的,討了就行了。
她犧牲已經很大了。
野遲暮覺得很好笑,總不能穿名牌去討飯吧,野遲暮等她做好心里準備,又去檢查她們的東西,昨天野狗沒有靠過來,就是在外面狂吠。
“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兒嗎”顧知憬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呼吸很重。
“嗯”野遲暮好奇地看著她,“什么事你說。”
“就是如果被人拍到了,到時候你就說是你要拍戲,是我陪著你一起體驗生活。”顧知憬輕聲說著,可能是害怕別人聽到,她的氣音兒壓得特別低。
野遲暮很認真地在聽她的話,但是她的話乍一入耳朵,野遲暮以為她在開玩笑,她抬頭看過去,顧知憬居然比她還要認真。
“嗯”顧知憬還給自己想了一個理由,“我這樣也是有原因的,你看我要是街上討飯被人拍到了,發到網上會影響公司的經濟,目前咱們公司的股票正在大漲,要是出事會大跌。我也懷疑,它們突然給我這個任務就是有這個目的。”
野遲暮抬起手捂著自己的嘴,不停地咳嗽用來壓住自己的笑聲。
“怎么樣啊”顧知憬問。
野遲暮還沒有回答,她又開始著急了,“你不要一直笑啊。”
野遲暮可能比較壞,顧知憬越擔心這個,她就越不想給她答案,越想欺負她,“那你待會兒討飯是穿西服裝去,還是就這樣換一身裝備去。”
顧知憬憋了一會兒,說“我還沒有想好。”
“那你父親以前是怎么討飯的”野遲暮問。
顧知憬父親討飯的時候她還很小,她對這件事印象最大的就是她拿支票給父親,父親追著她跑了整條街,仔細回想那時候她父親穿的好像是一個破洞自己用破布拼接款的大衣。
但是,沒兩年拼接的大衣就開始流行了。
這個顧知憬記得很清楚,她父親身上的那件大衣都是十來萬,某種形式上也是引領了時代潮流。
“那我”顧知憬實在說不出口,總不能說自己穿一套破洞的大衣去吧。
看她憋的臉都快通紅了,野遲暮終于不再逗她了,說“放心吧,我肯定會維護你的自尊的,待會兒給你化個妝,你換一身衣服找個沒人的角落蹲著,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來你了。”
顧知憬心中有猜想,她覺得很有可能,會被人認出來這個任務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吧。
野遲暮在她臉上捯飭,顧知憬化完根本不敢看鏡子,討飯的衣服也是野遲暮找來的,破舊的大衣,顧知憬閉眼睛穿上,她沒說出來難受,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野遲暮在她的嘴唇親了親。
兩個人都穿得破破爛爛,像是落難夫妻。
顧知憬嗯了一聲,走的時候,野遲暮走在她前面,她在后面跟著,野遲暮怕她走丟了,去牽她的手,顧知憬摁住她的肩膀,說“別看。”
“我覺得你現在很好看啊。”野遲暮覺得她現在也很有氣質,頹廢的aha的迷茫氣質。
有些人不管怎么打扮,就是很好看。
顧知憬脾性生在那兒了,她能跟野遲暮一塊出來已經是極限了,直接坐在臟兮兮的地上很她的命,顧知憬說有的乞丐討飯也會找干凈的地方,她選的地兒也很干凈。
顧知憬找了個地方坐著,街上人還挺多,她低著頭,來來回回的,并沒有人看到她。
現如今的社會,如果不是智力、殘疾有問題,一般很少有人對這種有手有腳的人會亂發同情心了。
兩個人的面前都放著破碗,顧知憬全程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想說,很郁悶。
野遲暮比她會討飯,歪歪斜斜的靠著角落,頭發凌亂,有人過來,她就把自己的碗往前推。